多亏费可儿的悉心指导, 卫屿一晚上都没能睡好。
一闭上眼，他就想起那串图文里面的各式内容，脑子里乱成一团, 最后顶着一对巨大的黑眼圈。
卫屿不知道, 这也许就是他迟来的青春期。
嗯……迟迟迟来的青春期。
这周日是五月二十号，卡在斗猫联赛后一天，如果能打快点, 还能在恰好零点把礼物送出去。
和在前十名徘徊时不同, 一旦登上榜一, 才知道守住这个位置有多么艰难。
后面的人不断发起冲击，原本榜一的法王夜以继日的比赛，就连七喜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卡着禁赛时间一把接一把地打。
时间本就不足的卫屿，必须保证提起精神，保住胜率。
这周过得繁忙又充实, 不知不觉中, 时间来到了周六。
购物车也一天天载满，前天他全部下单，应该能在今天下午送到快递站。
按照灭世杀神的建议, 他干脆东拼西凑买了一套可爱系的办公物品，琳琅满目的猫头狗头堆积在一起, 让人目不暇接。
他做了套长图, 发给灭世杀神。
对方最近好像很忙, 几乎不再来他的直播间，也很少登录斗猫。
他也没再找老粉丝咨询。
图片发了过去, 一直显示未读状态，灭世杀神果然没有回信。
卫屿关掉手机，开车前往海城大学旁的一间网咖。
网咖是七喜推荐的, 老板是熟人，电脑端里保存了线上活动的数据，周边的许多主播都会去。
卫屿推开玻璃门，迎面忽然走来几个陌生人。
他们年纪看着不大，似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网吧最常见的客户群之一。
卫屿扫了他们一眼便偏过头去，靠近前台报上七喜预定的房间号。
不知为何，走在最后头的人回头瞥了他一眼。
表情不善。
*
“怎么了？”走出网咖，何天看着眉头紧皱的句号。
“没，刚刚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句号又望了一眼。
隔着玻璃门，能看见里面身姿挺拔的男人身影，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短袖，露出一整截白皙的小臂，上面肌肉线条明显，锁在手腕的机械表造型张扬，有种不羁的意气。
是男人都忍不住多看的身材。
作为长年不愿出门的游戏宅，他很羡慕这种线条，路过时就一直盯着不放，没想到男人靠近柜台，声线无比熟悉。
这不是……
跟那个菜鸡射手一样么？
而且他记得另一个菜鸡对抗路老喊他帅哥程序员，想来脸应该挺好看。
该不会真的是他吧？
何天看着句号嫌弃和惊讶混做一体的表情，瞬间了然。
恐怕是那位了。
他认识句号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让句号那么生气过。
一次是那个射手，一个便是主播阿卫。
作为主玩射手位的玩家，他看过不少直播，自然也看过新晋巅峰第一的。
何天回过头。
男人的身影逐渐没入网咖深处，不怎么管事的老板今天格外热情，主动在前面引路，还带着几瓶饮料不停往男人手里塞。
他们的声音，的确很像。
*
卫屿戴上耳机，纷乱的后台音在他耳旁炸响。
“是这儿么？灯光，灯光过来……”
“谁把媒体带过来的？媒体还不能进场！”
“海城队的人怎么还没到？”
“早上好啊，阿卫。”里面传来杨晓的声音，她不得不捂着听筒跟卫屿说话，“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准时。”
卫屿：“……”
那我走？
似是从这片沉默中听出了不妥，杨晓咳了声，补充道：“等会，我把你接进嘉宾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