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64

陈牧蹙眉,面色落下来,又杂着几丝无奈与冤枉,不满说:“说到底这事跟我又没关系,你老给我脸色看做什么?咱们就算不谈亲属这一层关系,共事那几年的情分也总有的是不是?我眼巴巴的每次跑过来,难不成为的是看你笑话来的?还不是为了你好,想让你精神着点,日子怎么过不是过,犯得着跟自己过不去?你说说这都多久了,天大的气也该消了,何况事出都有因,你换个角度看这事,也不是全然说不过去对不对?”

有些东西懒得争辩,向南忆已经不想多费口舌与这些人计较,不是没计较过,既然选择各自站各自的位置,并且用着令人无法接受理解的手段来掐断他跟顾韵的关系之后,他们之间的沟通桥梁也已经同时崩塌,多说一句都是无益。

向南忆冷淡的一掀眼:“说完了?说完了就走吧,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陈牧一拳头出去直接砸进了棉花堆里,顿时一阵泄气。

是他脑子有坑,没事干又提那些事做什么?明知道说了只会不欢而散,竟还埋头去踩雷。

尴尬的静默了会,他厚着脸色就当没听到前一段的逐客令,转了话题说:“你怎么突然想着去慈城了?”

向南忆没吭声。

陈牧只当他是见景伤情,所以准备换个地方生活,这不难理解。

他自顾自点头又说:“换个地方也好,一个人出去冷静冷静,想回来了随时回来。”

他快速看了向南忆一眼,自作多情的又加了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说一声。”

向南忆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陈牧干巴巴的又坐了会,终于识相的准备走人,临走时想到肖雅丽的嘱托,劝了句:“你的手已经很久没复查,雅丽很担心,别跟自己过不去。”

向南忆“嗯”了一声,好歹给了他一个还算不错的反应。

陈牧看着眼前始终散发着一股子消沉味道的男人,犹犹豫豫满脸挣扎的说:“对了,姑妈过阵子也要走了,跟着……”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没兴趣知道。”向南忆平静的打断他,“走好,不见。”

说完便甩上了门,室内寂静下来。

向南忆原地站着,盯着脚尖发愣。

好奇怪,所有人都爬出了泥沼,迎来了新的生活,那些令他痛不欲生的过往似乎在这些人眼中没有起一点风浪。

围困中间,痛苦挣扎,难以翻身的似乎只有他自己。

向南忆没觉得多孤独,甚至连那些微末的不甘心都已经消失不见,他已经习惯于沉在回忆中反复品味的生活,只有抓着那点浅显的美好才能让他觉得活着似乎也是有点意思的事情。

仔细想来好像是一件挺悲惨的事情,但向南忆觉得也挺好。

他将桌上的碗筷一收,转身去了卧室。

扔在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开着,页面停在慈城当地的论坛上,他大致游览了一会,随后点进了宠物板块,繁育求购售卖等等信息不少。

两个月后,向南忆简单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去慈城的动车。

房子是提前租好的,抽空过来收拾过,当天就能入住。

次日去了当地的一家宠物医院,医院老板曾是他的员工,现在自立门户,并且经营的非常不错。

向南忆在他这里打听了一下当地人群对宠物的消费能力,紧接着就开始找合适的店面房。

他准备开一家宠物店,贩卖宠物用品,同时也低价收购家养宠物,疫苗齐全后再卖出,赚个差价。

前期准备,到正式开业又是不少时间,向南忆手头资金有限,宠物店位置以及货品采购都有限制,做起来非常不容易。

如火如荼中,年关又将近了。

初雪降临这天,向南忆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拎着早前买好的零食去了顾韵那边。

下午的时间,天灰蒙蒙的,雪细细的往下落,这一次他打车到顾韵住处,小楼下的那扇门关的严严实实。

向南忆坐在后座朝那边望着,一时没动静,直到司机催促时他才动身下车。

前一次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不少时间,那时想到要与顾韵重逢,他内心有激动有畏惧,畏惧可能发生的种种,例如顾韵对他的排斥和抗拒。

当下他仍旧害怕,而这回的害怕却是扎扎实实的害怕顾韵这个人,那个知道真相仍旧选择抛弃他的人。

那么的陌生和决绝,让向南忆一度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好像要死在自己新的认知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