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原想老实的说“没有”,但瞟到肖雅丽略显不满的眉眼,迟钝的脑子突然亮堂了一下,识相的给这两老表留出了空间。
耳畔是鼓噪沸腾的音效,向南忆浸在如此喧杂的环境中,奇迹的从他身上品出了寂寞的味道。
肖雅丽叹了口气,问了句:“就这么痛苦吗?”
向南忆没吭声,他似再无力支撑自己,缓慢的下滑,趴在了吧台上,有些疲累的闭了闭眼。
五彩的光不断从他耀眼的脸上掠过。
肖雅丽无法感同身受,这个当下有了点无从着力的无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似做安慰。
下一秒,她的动作倏地僵住。
她看到了什么?
她居然看到向南忆的眼眶中溢出了清澈的液体,快速滑过鼻梁,如幻觉般的落了下去。
“阿忆。”肖雅丽喃喃的叫了声,惊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
她又看到向南忆微微蠕动的双唇,便靠过去:“你说什么?”
“你说过不会放开我的。”向南忆的声音听起来却还是平静的,“为什么……”
肖雅丽神色复杂的说:“可她父亲杀了姑父。”
向南忆好似听不到,只低低的不断重复着,双眼失焦的厉害。
“阿忆啊!”肖雅丽看不下去他为了这么个女人如此失魂落魄的德行,轻轻推了把他的肩头,“你清醒一点,就凭着你们两家现下的关系,是不可能再有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旋余地的,你到底明不明白中间隔着什么?那是姑父的一条命。”
向南忆甩了甩脑袋,手撑着台面又坐了起来,双眼终于渐渐有了焦点。
他静了会,似在细品肖雅丽的话,等理解透了,语出惊人的说:“那又怎么样?这到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肖雅丽被这话震得三观碎裂,叫道:“你说什么呢?那是你爸。”
“然后呢?我都好多年没叫过这个人了,我都没怎么见到过他。”对于生而不养的人,他实在生不出几分感情来。
他知道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但是父亲这个称谓,带出的亲近感却不是成正比的。
幼年时若还有几分温馨可言,懂事后有的就只剩疏离了。
何况……
向南忆语气毫无起伏的说:“你以为他就出轨了这么一次吗?我亲眼见到的最起码就有三次。”
起初还能义愤填膺的上前理论,结果向和泽丝毫不觉廉耻,给了他一笔零花钱,并警告说:“你妈身体不好,又理想化,如果你告诉她这事,写写画画的惬意日子就没了,而大动干戈的生活不适合她。阿忆,爸爸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你要相信我。”
老男人的保证就像放屁一样,但是有一句话他说的是对的,王绮波这人太过理想化,文艺日子过多了,一地鸡毛的生活会让她崩溃。
所以他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这个套着假壳的家庭延续至今,直到这层纸被捅破,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
而向南忆的失态也就出现在了这一晚,至于为什么就单单是这个晚上?没有人知道原因。
只有他自己明白,每个夜晚,他都在重复着与顾韵的离别,一次次大汗淋漓的惊醒,让他逐步迈向悬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