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离婚冷静期, 所以真正手续办理成功是一周后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寓意从头开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文俊良特意剪了个平头, 整个大脑门都露了出来。
顾韵才发现这人清减了很多。
从民政局出来,文俊良看了边上的顾韵一眼,她面容淡淡的, 目光漠然的看着远处, 瞧不出半点情绪,一次残破的婚姻,似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夫妻三载,当下文俊良对这个女人依旧感觉陌生。
“吃个饭吧。”他说,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 最后吃顿散伙饭,总归夫妻一场。”
这个要求似乎情理之中, 但很可惜,顾韵剩下的时间已经被人约了。
“不好意思, 我另外还有事,下次吧。”顾韵冲他官方的笑了下, 要朝对面走去。
文俊良眯了眯眼,突然开口:“顾韵,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掐死。”
把这人身上所有的漫不经心都掐死在掌心中, 看看无关痛痒外的其他表情。
顾韵皱了皱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紧接着挥了挥手里的本子:“这想法真危险,索性离得比较及时。”
傍晚六点,顾韵抵达某家海鲜自助餐厅,跟严丹碰面。
庆祝她脱离婚姻的枷锁, 恢复单身狗行列,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后,严丹又把她拉去了就近的轻酒吧。
小小的圆形舞台上有驻唱歌手在唱舒缓的民谣,深蓝的昏暗光线下,所见都盖着扑朔迷离的薄纱,不甚清明。
她们坐在靠边的位置,时有客人走过。
这里的所见所闻似乎都带着一种莫名的慢步调,连说话声音都下意识的轻声细语起来,唯恐惊醒什么。
顾韵抿了口清酒,吐槽她:“说好了狂欢,现在压根是反着在来,你见这里有‘狂欢’的味吗?”
严丹还没喝几口呢,人已经笑眯着眼,好似有了醉态:“‘狂欢’的最终目的是‘欢’,‘欢’有很多种形式,呆在如此放松身心的环境内,也是一种愉悦的表现是不是?”
对这胡说八道,顾韵无话可说。
无所谓了,反正她本身也不是喜好热闹的人,在这里坐着喝喝小酒,听听小曲,舒缓一下心情也不错。
闲扯了几句,之后默默的都安静下来,各自坐在椅子上发呆,桌面上的酒杯满了又空,空了又满,几轮过后,顾韵隐隐有了醉意,适时的停下。
她撑着额头看对面云里雾里的严丹,嘱咐了句:“少喝点,别等会出不了店门。”
“怕什么,”严丹笑着摆了摆手,“难得来这么个地方,还不让人喝尽兴啊。”
顾韵注意了下时间,才八点出头。
“几点走啊?”她问。
严丹:“喝够了就走。”
顾韵觉得这人已经明显酒精上脑了。
严丹时常学人小酌,并且挺喜欢那种头重脚轻的微醺感,但架不住浅的跟水洼一样的酒量,往往还没喝多少,人已经醉了,自己还死活不承认。
顾韵注意了她一会,见差不多了,便二话不说把人给拖了起来,结账出了店门。
悲催的还是晚了一步,严丹傻笑的趴在顾韵肩上,越走脚步越重,隐隐有了要往下溜的姿势。
“奇怪,你这酒量怎么越喝越回去了?”顾韵咬牙托着她,一边诧异的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