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像是潮汐拍打着海浪。
蓝川取下了手环。
眼前一黑的前夕，张铭海亦取下了无名指上的异能指环。
夜还很长。
…………
消防车的鸣笛声响彻郊外，滚滚的黑烟直冲云天，火光照亮了黑色的云，卷了金边。
蓝川和张止浪并肩立在几公里外的一栋高楼天台上。
微风撩起张止浪额前的刘海。
露出额头来。
“结束了。”
“嗯。”异能过度使用后的蓝川脸色惨白。
他几乎全身都靠在了栏杆上。
张止浪倚着栏杆缓慢转过身，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似乎还未回过神来，他将双手搭在栏杆上，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说：“半年了，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他们那么笃定我会恨你绝对不会背叛他们的原因。”
“嗯。”
蓝川的异能小蛇，蓝色的眼睛碎的没有一片完好的地方。
“你还记得那年你带我去检测信息素和异能，在白融的研究院里，有很多病人，白医生不让我们问。”
“那是第一批试验品，帝国一直需要保证Alpha的至高地位，于是后来试图将没什么用的Alpha改造成为Omega。”
“但是他们失败了。”
“为了不外泄，又能悄无声息的将这些人处理掉，他们安排了我去。”
““毁灭”是个很好用的异能，声波的悄无声息的穿过每个人的耳朵直抵大脑，化为肉泥，骨头都没剩下。”
“再后来，这样的实验有很多次，甚至后来由于战场上Alpha的数量不够，通过改造Omega和beta的方式来补充。”
“其实第一次成功的实验品很早就存在了。”
张止浪微顿，望着蓝川。
蓝川静静的听着，没有打岔。
“蓝川，你成年了，信息素数据录入系统，从来没有说完美契合的人是谁，我还一度误以为是那个奶香味的omega。”
“他们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只是瞒着我。”
“你的完美契合是我，一直都是我。”
“从我母亲第一次把我介绍给你是，用的就不是朋友，而是未婚妻。对吧？”
“我就是第一个试验品，从Omega转为Alpha的试验品，只是张家以为实验失败了，抛弃了我，而我的母亲和父亲没有，一直在想各种方法。”
“后来，他们联系到了你，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用完美契合者的信息素作为引子完成转化。”
“所以你那天才会说，我这个Alpha和你不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以前不知道，后来，第二次还是第三次时间重置的时候发现的，但是张家的计划，我试图阻值但是每次都失败了，这次重置自己又忘了了，直到你觉醒才再次想起来，其实你究竟是什么性别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就足够了。”
“所以我会被你的信息素吸引从来不是偶然。”
“嗯。”
“他们说，我原本的信息素味道就是雪莲，火山是从你那里染过来的。”
“应该是。”
“打在我后颈的信息素不单纯只是信息素，应该还混合了其他的东西，是试剂吗，你研究出来的？”
“嗯，发现你被注入改造后，联合白融做这方面的研究，为了不被ZONE窃取利用，所以保密没有泄露。”
“必须要完美契合者的信息素才能成功？”
“我的研究是这样。”
“所以其实信息素的系统录入设备，并不是为了给成年的AO做伴侣匹配，而是为了研究。”
“或许是。”
细微的异能波动让两个人都皱了皱眉头。
张止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情绪愈发的低落。
“父亲刚刚去世了。”
“他本来就先天不足，还强行使用异能让这非zone的人遗忘。”
“其实他是个很好的父亲，总是背后默默的给我善后。”
咔嚓一声，
异常的异能再次波动。
张止浪身子一僵，脸色刷的由红变白。
无他，这异能波动的感觉他太过熟悉。
“蓝川？”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红了眼眶问：“你是不是累了，刚刚启动异能把他们送回去过渡消耗了吗？”
蓝川侧身吻上了张止浪的唇瓣。
指环上的小蛇眼睛成了碎末，从眼眶里流出来。
“时间到了，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你说什么，什么时间到了？”
周围的建筑天旋地转，蓝川的身躯逐渐变得模糊。
焦黑的土地从新焕发生机，胜利的旗帜在广场上徐徐升起，他的容颜逐渐成熟，身上的校服不知何时变成军装。
高台上，新的军委教员宣读着新出台的平权法案。
一瞬间来到十几年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改变。
“蓝川！”
张止浪几乎看不见蓝川了。
“我把自己绞成一团肉泥，将异能和生命作为赌注，去换一个可能。”
“这个可能，从来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