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善一步一步试探着她的底线,先是假装说帮李三搏前程,将他送去外地跟着几个开黑市的人混。
然又串通村里的稳婆,到处宣扬说她因为怀孕情绪不稳,疯了。在家时常伤人。
之,更是在她分娩当晚,直接将她关到了这深山老林里,谁也不知道在哪里。
之的这么多年,李三因为她,一直不得不被张明善压着做牛做马。为的就是每个月能蒙着眼睛被他带着来这悬崖上看看她。
张明善很狡猾,每次带李三走的路都不同。而且每隔三年,他还会换地方关他娘。
所以一直到最近这两年,李三一次意外才摸到了他娘的关押处。两兄弟利用两年的时间偷偷从家里挖了一条小道直通他娘这里,正是之前小鬼头带米二哥走的那条道。
这几个月,李三准备带着两人逃走,因此每个月给张明善的上供就少了点儿。虽然他很谨慎的每次都只是留上一点,但还是引起了张明善的警惕,因此昨天就想再次转移他娘。
哪知事不凑巧,他来转移人的时候正好跟偷偷来看娘的李三撞见。
两人大打出手,李三不慎被他扫下悬崖。
结果这一幕又被倒霉的米二哥看见,于是张明善就一不做二不休,准备把米二哥也弄死。
当时他以为李三这个摇钱树已经死了,不甘心从此家里就断了笔收入,于是本着能捞回一点是一点的态度,准备把米二哥拉回去宰了吃了。
一听对方当时竟然是真的要把自己当猪一样宰了吃了,米二哥心里升出一股恶寒,脚拇指头差点把鞋底都抠烂了——
“卧槽!你这爹也够不是人的,竟然还真的吃人肉,啊,我不行了!!!!”
米二哥一蹦而起,在地上不停蹦跶着搓着胳膊上的栗米,“那你咋不报警?找大队反应,总能救你们母子,你这样提心吊胆活着不累吗?”
李三苦笑:“我怎么敢,娘跟弟弟都被他捏着,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办?我原本是打算找到娘所在的位置就去报警,可是来他可能发现了我的意图,原本小宝还能跟我离家走一圈的,来也被他牢牢看管起来,每天晚上都会用一根绳子把他栓在自己的床头,四周还挂着铃铛,只要一动就会响。”
“而且他也开始到处宣扬小宝得了痨病。”
宣扬这个为何?
李三没说。
但是米二哥听了,�是感觉有股凉气倏地从脚底板直蹿进心,“卧槽,这人也太狠了!”
——说小鬼头有痨病是准备见势不对,就杀人灭口么?
对他这个说法,李三没点头,也没否认,然起身去看他娘。
他娘李英子身体本来就差,刚才几个响头磕下去就要了她半条命。来逃生乍惊还喜,又加上一路奔逃,这会儿已经承受不住沉沉睡去。
他弟弟小宝正在边上紧张兮兮地瞅着。
趁着米二哥跟李三说话的功夫,米卫国赶紧修理他手上的弓箭。这弓箭还是他在山里意外捡到的,弓体已经脆弱不堪,箭也只剩下一枝半,刚才他一箭就射中了张德全的腿,已经算是他运气十分好。
之他放那两人走,既是因为看到洪流滚滚而下,也是因为自己没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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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米二哥一个人琢磨半天,越琢磨心里越寒,最忍不住打个寒噤把自己塞到弟弟身边:“我说老三,你哥哥我今儿差点就交待在这里了,你就没啥话说?”
米卫国头也没抬:“说啥?等山洪过了我们陪着李三哥一起去镇上报警?”
米二哥:“……”
他正要发飚,转眼就瞧到米卫国手上那把烂弓以及旁边那半枝断箭,顿时一蹦而起:“嗷!我说你那会为啥不射呢!原来这压根射不出去!”
“艹!艹!艹!”
米二哥越想越怕,最忍不住摇着弟弟的衣领:“嗷嗷你哥差点就被你交待在这里了你知不知道?!”
米卫国朝天翻个白眼,伸手推开一惊一乍的二哥:“你还是想想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吧,我看这水一时半会儿退不下去,我们可得在这山上蹲几天,还有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说到这里,米卫国的脸色暗了下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揍在二哥脑袋上:“你说你没事儿灌那么多酒干嘛?!啊!连累得我现在都不知道芫芫她们出事没有!我还对你有什么话说?!”
米卫国越说越气,一把将他二哥摁在地上“嗷嗷”直叫:“我现在对你就一句话说!以没什么屁事儿别喝酒!别喝酒!别喝酒!!!”
一连咆哮三遍,末了犹不解气,然又“啪”地一掌拍在他脑瓜子上:“喝了也老实地找根裤腰带把自己拴屋里!别出来乱跑现眼!”
米二哥被他又拍又吼地搞得脑瓜子里嗡嗡的,一时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过半天才突然“嗷”地一声嚎出来:“嗷,我的肋骨可能被那个魔鬼打断了!嗷你还摁着我!!!”
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米卫国顿时恶寒,一把放开他:“屁!你一来我就看了,你身上除了些皮肉伤,全好着呢!”
李三听到动静歉意走过来:“抱歉,要不是我家的事,也不会连累二哥。往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
他正要再表一次衷心,结果被米卫国拉着:“走,我们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野物打一点,要吃点东西。”
然就糟心地扔下还在地上翻滚哀嚎不已的米二哥甩手就走。
两人一走,米二哥的哀嚎戛然而止,捂着脸的手也张开一条大大的缝,然长长呼出一口气:“我的妈!老三发火还是这么吓人。”
别看米卫国年纪最小,其实是三兄弟里脾气最大的一个。反倒是米二哥,虽然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但是他夹在中间,脾气反倒最为温和。
小鬼头好奇凑过来,指着他肩膀上再次豁开往外冒血的口子:“叔叔,你伤不痛吗?”
米二哥:“滚滚滚,别叫我叔叔,你叫我叔,那你哥咋办?也叫我叔?我还没那么老呢!”
然才猛意识到他刚才一顿乱滚,把肩膀上的刀伤又挣开了,顿时“嗷”地一声又开始了:“嗷,痛死我了!快帮我按着,我要绑起来!”
小鬼头:“……”果然,不是当叔叔的料。
米二哥从他眼底看出这意思,顿时炸毛。
于是小鬼头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明显了——看吧,哪个叔叔会像你这么不稳重?好歹也要像刚才那个会射箭的帅大哥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