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知道我有多么的坏。
人群被熟知的我永远衣冠楚楚。
他们这么想。
姜穆提了提稳袋子,轻轻对老板点了点头,“谢谢,我会小心点的。先生关好门窗,不要被他们波及了。”
他沿着橱窗走过店铺的转角,将手中的蔬菜暂时的挂在一旁路灯凸起的螺钉上,理了理衣袖,走了过去。
虽然有所预感,待会他还有可能需要重新整理一下。
“喂,小黑鬼,从哪里来的啊!”
看到那头与众不同的银白色的短发,流里流气的青年吹了声口哨,“你怎么不像你那些可笑的同胞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呢。”
“就是啊就是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东西呢。”
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穿着一件深蓝近乎黑色的针织衫,在夏日闷热的伦敦显得格外格格不入,他有些黑色偏向深蓝的皮肤,金色的瞳孔格外的明亮,面容隽秀,骨相分明,无论是由哪种眼光来看,都称得上是一个俊朗好看的少年人。
他的额角流着鲜血,却不吭一声。
面容神情之间,与伦敦常见的那种被贩卖而来的被嘲笑为“黑鬼”的奴隶有些怪异的不同。
比如他没有那些人面对他们时的崇敬和唯唯诺诺。
真叫人看了非常不爽!
为首的人伸出手,手中的棍子了起来。
骂骂咧咧的话还没说完,“嗡嗡”一阵风响,手腕上传来剧烈的刺痛。
"够了,适可而止。"
平静的,但又明显反对的声音传到耳边。
来人的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
“什么玩意儿?”为首者脱口骂骂咧咧的,看清姜穆肤色,和板正整齐的衣着,眼神闪烁着,犹豫了下,没有直接动手,“臭小子,少管闲事!滚开!”
灿烂的金发就像是白日烈阳,在黑暗中出现时闪闪发光。
伦敦衣裳整洁,出没在大学附近,白人,金发,有着刻板的礼仪,那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得罪的。
做混混时间久了,他们也很清楚,什么样的人可以收拾,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
姜穆隔着人群,打量到那个孩子。
他肤色黝深,却有着雪白的头发和金色的瞳孔。背后隐匿在黑色的暗影之中,舞动着黑绿色的怪异的触手。
常人之所不见。
这是异常对象。
隔着人群,那对金色的瞳孔盯向姜穆。
最灿烂的眼眸,却冷寂如同诞生在最幽暗的海底。
冷漠,淡然,残酷。
与任何人类的感情无关。
姜穆原本要离开,看到这双眼睛,又看到周围围着他的一群喧哗的青年,觉得为他们的性命着想,他也不该袖手旁观。
看到那灿烂的金发,白发少年没有忍住,在人群的围拢之下慢慢站起身来。
靠在最前的混混们嘿了一声,也不在意其他人的存在,扬起棍子,伴着劲风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