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萨斯脸色冷下来,“你是否记得,我和你们人类仅仅是合作关系。”
他不想多说,扭过头, “……卡萨利尔。我们走吧。”
窗外已经群星璀璨。
姜穆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拂过那本穿越时间而落在他的手中的书籍,古老的刻本泛着温柔的白光,藉由他指尖指引从书桌上漂浮起来。
姜穆目色平静,“启。”
书籍发出沙沙沙的细碎的翻页声,浅蓝色的字符从书页中悬浮而出,落在指尖,变成一座圆形内嵌三角几何沙漏的魔法阵。
三支沙漏交错,放大,旋转的越来越快,原野的风从时空的阵法中吹来。
姜穆拂手合了那本书籍,踏入阵法之中。
他回头唤了一句,“阿瑟萨斯。”
……
姜穆只是简单的告诉家里,和新认识的朋友一起出门采风,周末不会回家。
威伦没有思考太久,就同意了。
虽然又萌生过爵位由长子继承的想法,但威伦最终决定放弃了。
他之前劣迹斑斑,如今重新回来失去过往,有着如同时下贵族们最为追捧的优雅特质,并且谦逊,威伦也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念头。
正如失忆,如同白纸。显然希赛尔恐怕也忘记了如何在这鱼龙混杂的上流的交锋中保身。赤诚和谦逊并不能让人类,如他、如他们一般的贪婪的人类动容,更不必提一些神秘的,毫无人心的东西。
希赛尔,他的本性像他的母亲一样,充满了浪漫主义的温柔善良,总是认为其他人都能像他们一样的宽容仁慈。
若说她仁慈,可她又如此的刚烈。
不能容忍分毫的瑕疵,发现他的小小的谎言后就一言不发远走天涯。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能原谅他?他不过是酒后失神而已,她却要如此决绝的伤害他,以永远的死亡来终结他们的爱情。
希赛尔也是一样。
为什么他们都如此执拗。
要把世上之事看的那样清楚,他们对伦敦街头的乞丐都可以的仁慈,却对他一次的错误耿耿于怀。
希赛尔越像她,越叫他痛恨。
他看到那个孩子,与他母亲相像。让他既想起她的善良,又想起她的无情。
拥有拉斐尔的教名,因为伊文赛尔希望这孩子如同古老传说中的天使一样,上帝赐下他到人间为她治愈。
拉斐尔十六岁以前热心而愉快,正如他的名字所象征的那样。
直到他母亲的死亡。
希赛尔热爱他的母亲,所以他怨恨他。他待人变得尖锐刻薄,放弃家族的良好教养而变得易怒敏感,只不过碍于父亲长久以来的威严不敢发作。
直到后来遇见了凯瑟琳,乔治家族迎来了一个新的生命,度莱尔。
原本他已经要通知希赛尔了,可希赛尔却非要参与调查伊文赛尔的真相不可。
威伦一度在想,希赛尔这一年的销声匿迹是否真如埃尔德兰所说的那么简单。
但他也不想深想。
再见到那个孩子,就是接到一年之后他失忆的通知。
对他的改变,威伦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或是遗憾。
也许这样更好。
他也不必失去一个孩子。
威伦回头看了一眼二楼那扇房门,穿好整齐的西装,出门离开。
弗兰关上了大门,看着威纶乘坐的汽车远去,目光里一闪而逝是深沉的叹惋。
对于先生而言,希赛尔也许与其他的孩子没有分别。
必要时,都可以放弃。
自从伊文赛尔去世后,一切就都变了。
但这对他来说实在不公。
对希赛尔。
……
北纬51°10′43.99′′。
西经1°49′34.37′′。
广阔无垠的索尔兹伯里平原上,矗立着这座岛屿上,最古老的文明痕迹之一。
巍峨巨石矗立在绿色的原野上,雄壮的,孤寂地行过千年,万年。
青绿色的苔藓从最底部的土壤石块中升起,一年一年向上蔓延,而后春去秋来中,又枯所有的世界,毫无分别。在这浩渺的天地之间,都仿佛微不足道。
所天地世界,毫无分别。
白发的精灵倚靠着石柱,望着陌生而熟悉的天地,原野的风从身边掠过,吹散雪白的发。
巨大的蓝色魔法阵于天地星夜之间闪烁微光,幽绿色的萤火在原野飞舞。
他等待他来。
很久很久。
对独角兽而言,这样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可等待的时间,又如此漫长。
他不忍心留卡萨利尔独自在那个怪异的世界。但是卡萨利尔说的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
族群需要他的守护,卡萨利尔也有他的方向,他不能强求他离开。
他抬头望着夜空。
那颗星辰于最黑暗处也灿烂辉煌。
群星璀璨,旷野之风中闪烁。
如此明亮,仿佛触手可及。
从很早以前,卡萨利尔就承诺过,他会守护他们,哪怕他死去。
他一直践守他的诺言,这一点从未改变。
过去,现在,未来。
万物生灵走向过去和未来,而无论何时,他们都拥有一样的星空。
作者有话要说: 5000+</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