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初见,抑或重逢,无论陌路,抑或相熟,都值得一笑。
身处万千天命抉择后的相遇,本就是一种意外的缘分。
城墙角是绿油油的暗色青苔,砖缝中,甚至还长着寸许长的杂草。
却充斥着生机。
生成就死,死诞育生。不同法则之下,此言解读也不同。
武林之世,无有地府之说。多数人的一生,便寄存秘籍心法之上,代代相传。飞檐走壁,摘叶飞花,便是祖师已死,大能却能在后人身上重生。谁又能言,这不是一种永生。
有着萧瑾的州府,似与之前并无区别。
流民依旧是流民,匪徒依旧是匪徒,北方的军爷还是横行邻里无所顾忌。
本以为新知州到任可能会有些改变的流民甚至已经绝望了。
听着萧瑾在蜀地月余连下十三官家威名的当地官员,也稍稍松了点心。
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两次,还是风月场上熟客凑巧碰了两面。没等恭维几句,新知州就揽着花魁娘子吟诗作对去了。
令人震惊。
可见蜀地关于萧瑾的传闻实是言过其实。真正雷厉风行的怕是虞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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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君不见萧瑾到了颖寿,这边官府还是歌舞升平,但有着虞书文的蜀地,如今抄家灭门一条龙服务熟练的紧。
新知州生的好模样,却是个贪花之人,顷刻便在两州旧吏私下间传的沸沸扬扬。
有人开心,送他一院“自愿的”官婢妾室。有人讽刺,道是新知州寻欢作乐,不如揽镜自照。有人厌恶,恨不得新旧两任知州监军早死好饶过了这贫瘠的土地。
“看他模样,也不见能成什么气候。”
因着一副柔和的脸,再加上姜穆本人并没有那许多杀人的力气,看着便是一副文质彬彬模样,随和而无害。
从某一方面而言,他们看的的确是对的。但另一方面,这随和无害相对之人,也是有所选择的。
无数的经验表明,以貌取人终究不是识人之道。
谭巡是着急的,萧瑾一直不对上北边那群莽夫,如何得好。一边又暗骂这姓萧的奸诈,有虞书文在前头顶着,就抄家发配一步到位,没了虞书文,就畏畏缩缩避之不及。京都那群酸腐秀才一段词两句诗只恨没把这位同年状元夸的天人之姿风光霁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性如皎月,哪想这却是个声名在外内里见风使舵的怂包。
谭巡咬了咬牙,走到床边坐下,扒拉了一会儿,从床内侧翻了一个盒子出来。
偷偷摸摸地瞥了四周一眼,见窗门关的齐整,取了钥匙开了锁。
盖子一开,金灿灿一片黄金。
十一月。
天色越见阴沉。
留仙阁灯火辉煌,倚红披翠,满堂笑语,全不似外街昏黑死寂之景。
姜穆捧着个暖炉,望着茫茫天色,目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