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嗓音中尚且带着点少年人的青涩:“吓了一跳吧小虞姜?”
虞姜回过身,就见到倚着墙壁的少年。
他看上去好像跟之前没有一点变化,柔软细碎的刘海跟着晚风一起微微晃荡, 黑沉的眼眸亮闪闪的,像是揉进了星光。
或许是因为不用上学的缘故,他今天没穿校服,像他的眸光一样漆黑的外套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拉链就只象征性地拉上了一点点。
好像不怕冷似的。
见虞姜皱着眉头, 他又补上两个字:“姐姐。”
“小黎?”
段黎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恭喜你啊虞姜姐姐, 你——”
他话音未落,虞姜上前一步,皱着眉头抓起了他的右手。
“血迹是怎么回事?”
段黎愣了一下, 他有些不自在地瞥向地面。
“来之前在马路上抓老鼠了。”
虞姜:“?”
马路上?抓老鼠?
段黎手上的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撕裂的老鼠的话难道是老鼠用牙撕成这样的吗?
虞姜想要卷起他的袖口看看他的手臂, 段黎一下按住了她的手:“手臂没事,就只有手被咬了。”
真的吗?
虞姜紧皱着眉头,只轻轻碰了一下他的伤口, 段黎就没忍住“嘶”了一声,“疼疼疼这老鼠凶恶异常, 逮着人就咬, 简直是个怪物。”
虞姜拽着他就要去找袁冬冬:“被老鼠咬了很危险啊, 快让冬冬姐给你上点药。”
“不用不用, 只是一点皮外伤。”段黎拉住她,“这老鼠虽然挺厉害的, 但我更厉害,我几乎扒了他的皮,我猜他现在已经死了。”
虞姜:“”
这不是抓老鼠啊, 这是跟老鼠打架去了啊。
再说了,在马路上扒老鼠的皮要怎么扒啊,太血腥了吧。
怪不得被咬在手上了呢,我要是老鼠我也得往死里咬啊。
好像生
怕虞姜再折回去给他取药似的,段黎连忙道:“你不是要上楼吗?拿着冬冬姐的工作证你是要上四楼?”
虞姜垂眸看了一眼深红的工作证,摇头:“不是,我去林医生办公室帮冬冬姐取点东西。”
“五楼啊,”段黎拉着她往楼上走。“那就在林医生办公室帮我上点药就好了嘛。别去找冬冬姐了,她手法粗暴,太疼了。”
虞姜:“”
不是只是一点皮外伤吗?
怎么又嫌疼了?
虞姜跟着段黎往楼上走楼上走,段黎兴致很高,一路都在跟虞姜讲他们为她出院准备庆贺的事:“张大爷做东,请了很多人,你幼儿园时候的高老师你记得吗?就那个教过你后来甚至还教过我那个。还有你在治疗中认识的新朋友,骆夏夏你不记得?还有顾秋秋,还有可惜赵队长出差了,不一定能赶得回来。”
虞姜忽然顿住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段黎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怎么了?”
虞姜把工作证捏得死死的,唇瓣轻轻翕动:“高老师高虹玉老师?”
段黎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摸了一遍,点头:“啊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云城里这么多鬼,他哪能挨个记住叫什么啊,他又不是真的上过幼儿园。
“可是,”虞姜乌黑的瞳仁轻轻颤动,段黎能在里面看见两个小小的、苍白的、不知为什么紧张地攥紧了手心的自己,“高老师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吗?”
去世?
大家都是鬼,还能怎么去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