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逐渐靠近了虞姜。
“这位
”
身后的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虞姜似的。
虞姜没转身,压低了嗓音,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我姓陈。”
“啊,陈医生。”他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局促的讨好,“陈医生,不知道能不能咨询您一下我那个”
虞姜捏了一把汗——咨询她是学医的没错,但是她学的是法医啊
他好像真的很不愿意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似的,即便虞姜根本没回头,也没同意他进行咨询,但因为虞姜并没径直离开,他还是竹筒倒豆子似的飞速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语速之快,叫虞姜多花了几秒钟才能理解他究竟说的是什么。
“陈医生您好,我叫何通,是咱们这儿的见习警卫。就是那个我是在上个月成年之后新加入咱们局子的,就是”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似的,但又怕耽搁虞姜的时间,何通还是尽快将下面的话说完了。“我听说种子发芽之后可能会感觉有点疲惫,当然,您别误会,发芽是每颗种子最好的归宿,我对发芽绝对没有异议,就是为什么我没感觉疲惫呢?反而感觉身体好像更好了,就感觉好像比以前更强壮了。”
何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可不是自夸啊,陈医生您别见笑。”
虞姜一怔,感觉口腔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
她想转过身,理智却制止了她的这个动作。
虞姜听见自己的声音,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这是一个正常的阶段,不要太担心。”
“这样啊。”何通咧嘴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谢谢您啊陈医生,我就怕不能当一颗合格的种子,好好为世界做贡献呢!”
这位上个月才刚成年的少年信誓旦旦:“我一定会是一颗最优秀的种子!”
“只可惜”他有点遗憾似的,“只可惜不能为‘王座’做贡献。”
少年又很快打起
精神来:“不过,没关系,身为警卫,我会好好拱卫王座的!”
“哎呀,对不起啊陈医生。”何通往后退了半步,好像因为自己的话痨而感觉非常难为情,“一不小心就说这么多耽搁您的时间了,谢谢您啊。”
他没有转身就走的意思,好像出于礼貌,想要目送虞姜先走似的。
虞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多说。她紧抿着唇瓣,推着推车往前。
还没走出半步,却又被何通喊住了。
“陈医生您是路痴吗?”
虞姜:?
他礼貌地浅笑着:“您是要把器械送去器械室吧?器械室在这边。”
在另一边么?
虞姜捏紧了推车的把手,转过身,宽大的礼帽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咦,”何通歪了歪头,“刚才着急没注意您为什么带着这么古怪的一顶帽子啊陈医生?”
虞姜顿住,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她的余光瞥到身侧牢房的玻璃小窗,透过这扇小窗,能看见真正的陈医生。
因为重力和惯性,原本倚靠着墙壁的他已经滑落下来,正以一个不正常的姿势躺在地上。
而她,根本不是什么陈医生。
“哦,我知道了!”何通恍然大悟,“听说你们这种搞研究的都容易t”
他及时收住了话头,但是虞姜还是听出来了,他想要说的是秃。
虞姜:
紧张的情绪一下子被冲散了。
虞姜:这个,真没有。
“是为了遮一下脑袋吧,啊不是,那个干您这一行真辛苦啊”好像越描越黑,何通一张脸涨得通红,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陈医生,您慢走。”
虞姜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她推着推车,推车行走在冷白的地面上,与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碰撞声。
“滴滴——”
“滴滴——
—”
急促又尖锐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中响起,格外刺耳。
是何通的对讲机。
虞姜能听见他按开了对讲机。
对讲机的声音不小,虞姜甚至能听见另一头传出来的声音。
“编号3334-1815号警卫,何通是吧?”
“你应该正在d区巡逻。”
“现在,即刻去确认494-426号牢房中发生了什么,医疗组的陈周一医师为什么没有回复上级命令?”
“啊?”
何通有点懵,他看向虞姜挺直的身影:“陈医生”
他在今天第三次扬声叫住了虞姜:“陈医生,请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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