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思妤听不出他的意思,于是道:“太子哥哥,谣言不可信,耳听为真,眼见为实,自己亲眼见到的,难道不是最为可信的吗?”
萧砚定定看了她片刻,眸光柔和:“行宫行刺的黑衣人已尽数伏诛,眼下众人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你也不必再忧心家人的安危。”
权思妤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吸了吸鼻子,当下便笑起来:“臣女就知道,二哥会保护好娘亲的。”
宫中早已听说了行宫的事,太子殿下失踪一夜回京,宫里闻讯便来了人接,眼下马车已经停在城门处了。
萧砚见她神色有异,自是明白此行同他一道回京她受了不少累,若是在家人庇护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独当一面。萧砚想安慰她,手伸到一半才想起来此处已是京城,举止再无拘束自然不妥。
于是他默不作声收回手,又恢复了往日冰冷的模样,只是对她说话的语气是温和的:“你家人虽没事,但你那庶姐昨夜又惹出了事端。陛下殿前,孤会力保你不受牵连。”
权思妤竖起耳朵听见他会保自己不受牵连这话,心里说不高兴是假的。她心想回京这一路的风霜总算没有白挨,太子殿下果然还是那个很知恩图报的太子殿下,听见权若凝要倒霉,她自然追问了一句:“敢问殿下,权若凝又犯什么事了?”
萧砚却并不多言,似是不太想多提权若凝这个人,只是带着她往马车的方向走,淡淡道:“孤有些饿了。”
权思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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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若凝确实犯了不小的事。
黑衣人攻上行宫那夜,她竟受了刺客的蛊惑,将那刺客错认成太子殿下,被对方抓住要挟己军,等人寻过去的时候,当时在场除她之外的所有人,都已葬身那刺客的剑下。
刺客被抓住时,当场便亲口说出此事的全过程,由于那人并非胤国之人,若他的供词都是真的,那么权若凝这事往大了说,甚至可算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这罪名若是坐实了,不止权若凝一人,整个权府都得给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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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由太子出面调解,权若凝只是认错了人而并非叛国,晾在严殊杀人时她并没出什么力,死罪虽可免,活罪却不能逃。
权若凝被几十大板打得奄奄一息,浑身血淋淋地被抬回权府。
出了这等事,府里人不嫌她晦气将她赶出去也都不错了,谁也没想着去看她一眼,只派了大夫不时去照看,对于此事,众人都罕见地没什么话想说。
权思妤的祖母连着七日起早去寺里烧香拜佛,每天都盼着能早日将权若凝嫁出去,每日念叨得最多的就是权思妤。若非权思妤救太子立了大功令陛下不愿追究过错,权若凝这波操作都能直接送整个陈国公府含怒九泉。
祖母此时分外庆幸几月前将权思妤和权若凝分开了住,若非如此,权思妤恐怕得被权若凝的霉运祸害了个够。庆幸之外,又愈发觉得权思妤才是他们府中的大福星,心里高兴,又让林氏给她送了不少好东西,衣食首饰无不周到。
权思妤望着那些东西,却没什么胃口和心情。
近段时日她自然听说了权灏要回京的消息,若是不出所料,恐怕这两日就会回府。自己最威风的哥哥就要回来了,按理说她也不该不高兴才对,可问题就在于权灏看了林氏前不久寄去的信里提及要给权思妤寻一门婚事,这次他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带了个人回来。
拖权昀那唯恐天下不知的嘴的福,她前两日知道了这事,连打扮出门的兴致都没了,这两日她就窝在屋里,想着要如何才能打击家里长辈对她婚事的积极性。
想来想去,终究也没什么很好的法子。只要她一日没婚配,长辈们就会再为她操心一日。
权思妤托着腮坐在镜前,有些苦恼。
一道身影却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手里攥竹签一样攥着一把镶着幽蓝宝石的簪钗,扳正了权思妤的脑袋,开始一根一根往她头上簪,那生硬的动作,活像跟她的头发有仇,心疼得权思妤险些又一脚将他踹出去。
权昀险而又险地避开了她的殴打,身子一歪正好坐在了凳子上。他眯起笑眼,望着权思妤头上七横八竖自己的杰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不愧是我妹,我就知道这套首饰一定很配三妹。”
权思妤:“……”
他又凑近了些,压低了些声音抱怨道:“这套首饰可是我在太子殿下的虎口里夺食,险些被他的眼神钉死在墙上。”
他摇开手里的扇子,遮住自己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笑得很是满足:“好在东西总算是到手了。”
权思妤已经自动脑补出了萧砚冷冷盯人的各种表情,想到这位太子殿下,心情不知怎么就突然好了不少,她拔了一支簪子,垂下眸子望着它,问道:“太子殿下同你抢首饰做什么?”
权昀无力望天,闷闷道:“我也不知道。他近日里就像疯了一样,突然对首饰很感兴趣。而且他看中的必不是凡品,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简直就像是在给他自己备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