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放下了手来:“没事。”
官桥桥顿时松了口气。
苏忆这时候倒是拿出来她天下第一神医的架势,老神在在地嘱托道:“问题不大放心好了,待会儿我开个方子,你们去抓点药,保准大人孩子都养的好好的。”
原本躺在床上生无可恋昏迷不醒的梁博顿时仰卧起坐了起来,慌忙扒开了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肚皮。
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喝完汤之后一向管理良好腹肌分明的肚子上面似乎是长了一层薄薄的肥肉。原本想着肯定是因为吃了夜宵过两天锻炼锻炼就好,却没想到……
他咚得一声,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孕夫动作要轻一点,戏不要太多,注意身体。”苏忆毕竟老大夫了,已经摸出了纸笔写起方子来。
绪桃也有些尴尬,胳膊捅了捅旁边的徐少言:“你不是说昨天守夜不会出事吗?”
“不是说好只不要死人就行吗?怀个孕又不是死人的事。”
绪桃居然无言以对。
倒是梁博又仰卧起坐了一次:“怀孕怎么就不会死人……我是个男的啊男的!”
男的确实有点文艺,但是又不是什么大问题。苏忆也觉得他的脉象有点奇怪,但是又确确实实是喜脉:“放心,等你要生的时候,虽然没有产道,但是我也可以帮你破腹产的。”
对于神医来说,男人怀孕这点事简直不算事。
而且毕竟怀孕要一点时间,按照官桥桥的说法,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王老三家的那个孕妇。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得尽快把那只产鬼解决掉。
客人小房间里的事情并没有影响讨论两个新娘的进程,但是因为王家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一大早,王阿婆就敲了进了秀娟儿的房间。
“胡家的新娘胆子挺小的,也不太说话。”苏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她在第一个新娘的花轿上发现了狐狸毛,“她说她叫仙儿,全名胡仙儿。”
这就有点意思了。
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虽然狗血大戏,但是又没出什么怪事,她们也插不上手。不过估摸着小客人们吃完早饭的时间,村长便掐着点上了门,要带他们去还没有撤掉的灵堂看看。
虽然已经六十多岁,还蓄着一把山羊白胡子,不过老村长的身体倒十分稳健,见人都在院子里了,便冲着徐少言问道:“各位现在方便跟我走一趟吗?”
官桥桥顿时想要站起来冒个头,但是比不上徐少言扭头快:“我们这儿她是主事人。”
屿之两个人早晨又没了人影。绪桃和徐少言明显是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大的。
村长也没想到是个女娃娃主事,尴尬地冲着绪桃笑了笑:“那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
“孕夫”被强制摁在家里养胎,主要是担心王家和那个孕妇出什么问题。姜秋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拿着他那穿宝贝铜钱,手指一弹抛了一下,一面落在了他的手心。
卦师眯了眯眼睛,看向绪桃:“凶。”
“OK。”既然是他自己设想的,那这挂肯定是准的。绪桃从官桥桥那里掏了一把盐,便跟着村长沿着土路朝前几天做白事的地方走去。
王老太太的喜丧虽然是在家摆的酒,但是灵堂却是在九娘娘庙旁搭了草棚。准确的说,王老太太家就在九娘娘庙旁边,借住在王秋生家的孕妇就是老太太的孙媳妇儿。
虽然是喜丧,但是家里有孕妇,怕冲撞了什么,就把棺材停在了外面。结果没想到快要入土的时候还是出了事,孙媳妇儿只怕老太太嫉恨自己,赶忙便搬到了亲戚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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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你们这还是土葬吗?”绪桃看他们似乎并不知道阴地的事情。
村长只以为她们城里人说国家政策:“上面是说现在要求火葬,但是咱们祖祖辈辈都是土葬的。再说这里山高皇帝远,咱这树多地多又不是埋不起,谁会多管这闲事。”
他是想警告外乡人不要对人家的风俗多嘴多舌,跟在后面的官桥桥倒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那诈尸你们也自己搞呗,找人干啥呢?”
苏忆觉得官桥桥的这张嘴真是了不得,顺手就给她上了一撮哑粉。
几个人就走到了灵堂外面。
村长说王老太太家还没有分家,但是丧事办的可真的算是简陋。一个草棚子里面挂着些白帆,正中央停着一副棺材。老人家的棺材都是早早自己备好的,材料倒是很不错,只是棺材口大开着,里面只有一张白色的裹尸布,尸体已经不翼而飞了。
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现场走过了无数的人,到处都是纷杂的鞋印。还有个烧纸钱的盆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碰翻了,烟灰撒了一地,更难辨认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王家老太太的儿子也只是说当时他太伤心了,在灵堂哭完之后就回屋休息了一会儿。那时候大家都在外面喝酒,还有两个桌子喝完了在打牌。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原本盖好点棺盖就打开,里面的尸体便不翼而飞了。
“你们确定人死了吗?”苏忆从前碰到过那种人出于假死状态,进了棺材又活过来的情况,说不好是王老太太自己走了呢。
“哎呦姑娘,你自己试试这棺材盖。”老太太儿子原本就不太相信城里几个小孩有什么本事。他活这个年龄当然知道有人假死的情况,但是棺材停了三天,活人都没什么力气了,这大几十斤的棺材盖怎么可能说推开就推开?
而且要是活过来不得找人求救啊,哪有一个人跑得没影的道理。
不过要是死人……那就有点恐怖了。
“那我们先去附近看看吧。”绪桃点了点头,这个所谓的灵堂就那么大,简陋到实在是没什么好探究的,还不如到旁边的九娘娘庙去看一看。
黄大仙就是指黄鼠狼,很多地方信“五仙”,觉得这些东西邪性,不敢轻易得罪。但是把这东西供起来的倒是很少。
王家村这个庙建得倒是不小,虽然墙上的红漆有点斑驳,不过建筑物倒是很结实,甚至还分了前后殿和几个厢房。
幸好今天是晴天,光线良好。一进门便看到了一座黄大仙的雕像,是个直立的富态女人身上雕了个黄鼠狼的脑袋。官桥桥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想要说句“不祥”,才想起来自己被苏忆撒了哑粉,只能兴致缺缺地在绕去后殿逛逛。
王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庙里面并不是只有他们一行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没有收拾的空着的铺盖,官桥桥也就没有注意到,其他几个人并没有跟过来。
一直走到后殿,她才发现有点安静,旁边厢房里有个矮小的人影闪过,她顿时握紧了手上的护身符。
跑出来的却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昨天的送嫁队伍里面也有几个孩子,不过天太黑,官桥桥没有认清楚脸。不过也可能是附近的孩子跑过来玩的。
那孩子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条纹连体衣,看起来很是激灵可爱,跑到官桥桥面前就笑,仰着一张包子脸眼睛扑闪闪的:“小姐姐,考考你哦,你知道黑白相间的动物是什么吗?”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暗示强烈。官桥桥顿时被可爱到了,张张嘴便想rua她一把,但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苏忆这家伙。
她又张了张嘴。
那孩子可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师就遇到了个哑女,圆嘟嘟的脸蛋顿时便挂了下来:“那等姐姐下次能说话的时候我再来找你呦。”
说完就理都不理人,蹦蹦跳跳地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