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尽息:“最常摸的猫死掉了难过不正常吗。”

“正常,但那是别人的猫,又不是自己的。”男人把磕好的一小把瓜子仁放到尽息手里,继续说,“不会难过多久的,甚至从猫咖得知消息出来后还会去下一个网红点打卡。”

尽息看着那一小把瓜子仁数十秒,静悄悄地藏了起来。

但他自以为隐蔽的动作被男人看得一清二楚,“我好心好意,你至于这么嫌弃我?”

“……如果你的瓜子仁不沾上你的口水会更有说服力。”尽息已经是忍住了去洗手的冲动,藏的瓜子仁。

男人:“……”

“算了算了,我不用嘴用手可以了吧?”男人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无奈的妥协,但下一句话就又翘起了尾巴,“怎么说我也喊了你几年哥哥不是。”

“闭嘴。”尽息说。

“你不觉得让我闭嘴比让弭弭没事多开口还难吗。”男人调到尽息说的最后一个时间点,是尽弭要给小七做手术的时候,“这着急的小表情倒是很生动,我喜欢。”

“你的喜欢最好只是口头的,不然我让你下半身不遂。”尽息瞥了男人一眼,眼神里带着不悦。

男人并拢食指和拇指,做了一个链上嘴巴的动作。

表情乖巧。

乖巧起来的男人收敛了方才越来越不正经的表情,也和尽息看起同一块屏幕来。

只是看没一会儿,男人又开口了,“我感觉这样好变态哦,我每次看都觉得自己好像偷窥狂。你就这样让那群警察也看到弭弭这个样子?”

男人指的是:尽弭摘手套换衣服的场景。

紧紧裹住手指的白手套,被指甲掐住尖端,缓缓地褪去,在空中还荡了下……颇有漫画里男人食指勾住领结拉开、随即突出的喉结出现在画面里的那种似有若无的刺激感。

“……我看你是想永远活在【罪】里。”尽息说。

男人举手投降,“我这不是比较注重隐私吗?弭弭也不喜欢把私下一面暴露出来吧,读书那会儿弭弭不就装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警察那边当然看不到。”尽息解释,“机器是我研发的,他们能看到什么、看不到什么都是由我决定的。如果不是手套和犯罪意识有关,他们连摘手套都看不到。”

**

次日,城久渠考虑到尽弭昨天忽然晕倒的情况,没有带他做太耗体力或者持续时间长的工作,而是带着尽弭巡房,并交给他一些换药的工作。

在城久渠仔细有条理地给尽弭讲解了换药的要点和注意点后,尽弭来到了药房。

尽弭看了一眼病历卡,将上面写的药剂用量记住后,把病历卡收起来,然后开始取药。同一时间庄秦带着他的学生进来了,他的声音很大,给学生讲的内容连尽弭都被吼得记牢了。

只是尽弭能够有条不紊地按照病历卡上的药剂用量取药,旁边的人却被一声斥责吓得手抖,他越是手抖庄秦就越凶!

恶性循环之下,那人的身体一缩,手里的药剂瓶就要摔到地上……

尽弭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药剂瓶,-->>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还给了那名同级学生。

“住手!”庄秦一把夺过学生手里的药剂瓶,然后斥责两人:“混账东西,不要在药剂瓶上留下指纹!特别是你,他没戴手套你居然还把药剂瓶给他?!”

尽弭的视线不由得飘向庄秦的手,对方如城久渠一般,手上也戴着职业洁癖的手套。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尽弭道歉道。

庄秦没再冲尽弭吼,但对学生依然有不满,“下次再敢忘了戴手套,以后就别想摘手套了!”

“是,老师。”那名学生低着头,不敢反驳。

尽弭亲身体验了两次庄秦的曝脾气,没再怀疑林清妮所说的“庄老医生脾气很差”。剩下的没有验证的一点就是:庄秦会为了自己的手术成功率逼走患者。

“庄医生,我可以叫您老师吗?”尽弭突然问道。

庄秦打量了他一眼,“哦是你啊,Ax学院的那个?爱怎么叫怎么叫。”

“谢谢庄老师。”尽弭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说:“庄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不知道可以吗。”

“磨磨唧唧!有屁就放!”庄秦没好气道。

尽弭注视着庄秦的眼睛。

他说:“请问,您对为了手术成功率逼走患者的医生怎么看?”

旁边的哥们吓得差点跌倒,尽弭还扶了他一下。

显然他也是听说过传言的。

“垃圾!”庄秦愤愤道,“连手术都不敢做还当什么医生?!”

“受教了。”尽弭不讨厌庄秦中气十足的声音,相反他还能感受到其中的热忱。

但旁边的人也没有机会感受热忱,因为庄秦回答完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他和另外的学生训斥道:“你们以后要是敢在手术前临阵退缩,不管在哪个医院就职我都会过去打死你们!”

尽弭离开药房的时候,还能听到庄秦在说“明天就跟我进手术室!睁大眼睛看着!”。

巡房换药时,记在城久渠名下的长期住院的孩子又多了一个,孩子们都管他叫小七。

被叫做小七的是一个男孩,很活泼,也很细心,虽然手上打着石膏,但他依然参与进了其他孩子的游戏。

他们在玩卡牌。

“小心点。”尽弭出声提醒。

“好~”四个孩子齐声应道。

大约又实习了一个月,尽弭回了一趟家。

其实说是家也尽然,家里没有人,而且也没什么东西。唯一促使他搭几个小时公交车回去的就是那个又破又旧的居民区里,有一个时不时会去找他的小女孩。

小女孩经常被父母打,报过警,警察调解过,也拘留过,但她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

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被打得更厉害。

儿童保护协会的人也找过这对父母谈话,但他们总说“我家孩子调皮不听话,出去玩了一身伤回来,我们也头疼得很”。

尽弭清楚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他只能用自己的实习工资给女孩买点吃的穿的,好让她在冬天不那么难过。

现在或许还救不了自己,但只要能长大,总会有办法离开那座旧居民区的。

就像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