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能不能杀了我再自杀。”
实习小李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得有多绝望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明明很喜欢吃糖,也有很认真地听老师讲课,还想着要去看烟花。
她明明很想好好生活的。
可是她的爸妈夺走了她对生活的期许,凶手又夺走了她的生命!
注意到小李的情绪波动,赵等拍了拍他的肩,“你要习惯,但习惯不是让你麻木,而是要你保持冷静!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抓住凶手。如果这次尽弭没能在【罪】里破案,他出来后我们要把我们看到的想到的和他分享,结合他所看到的,说不定就可以在现实中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我们的存在,可不仅仅是‘看客’。”林凡风语气冷淡,话却深深地震撼了小李。
何时岁则要温柔一些,她说:“记住这份不甘与心疼,把它们化作动力,在一般凶案也要拼尽全力去将凶手抓捕归案。”
小李攥紧了拳头。
前辈说的话他都懂,可他还是很难受。
他没办法理智地去看待受害者的又一次死亡,也没办法将“看不到凶杀的脸”这样的事当做正常情况。
上一次的他真的太天真了。
来的时候凶手已经杀死了前面的5个受害者,留着第六人与尽弭博弈,他就以为偶像是占上风的,凶手再狡猾也会被偶像抓住。
可实际不是这样的。
偶像不是神,他在成为另一个人之后就更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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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弭很头疼。
大概是他总是笑,所以住院的孩子们一点都不怕他。现在更是大胆地缠着他,要他带他们去看烟花。
看烟花得去很远的郊外,而这些孩子……
不说身体状态,医院规定也不允许他私自带孩子出去玩,不然怎么会在四楼建游乐设施。
正在尽弭思考怎么说服这些孩子留在医院过年时,庄秦把尽弭拉到一旁:“你就带他们去吧。里面好几个孩子已经被他们的父母放弃了,最后的时间里……看看烟花把年过了,挺好的。”
尽弭眨了眨眼。
这是庄老医生会说的话?
那个严厉的庄秦?
“咳。”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有点“崩人设”,庄秦用清嗓子的动作来作掩饰,顺便严肃了语气,“值班医生那边我会说清楚的,万一出事我会负全责,你放心带他们去。”
尽弭没有刻意去压低自己的笑声。
看来庄秦也只是面冷,实际内心温暖得很。他们这个年纪的人,应该都很重视像过年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样的节日吧。自己要值班不能过年,也会惦记着让这些被丢弃的孩子能过个年,哪怕只是去看看烟花感受一下气氛。
庄秦直接让尽弭笑走了。
但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身,他说:“对了,你来我这拿一下这几个孩子突然发病时的急救措施资料还有一些便携仪器。”
动车上,孩子们跪在座位上望着外面的夜景,脸上光影随着窗外光线变换而变幻。
这一切是他们未曾见过的光景。
或者说仅存在于遥远的过去的记忆。
素日里只有白色的墙壁和蓝白的衣服。他们很少能看到笑脸,也没机会去某个远方。连星星,他们都很少能看到。
他们世界里只有四楼是彩色的。
“哥哥!路灯的光是橙色的!”
“胡说,那明明是橘红色!”
“橙色就是橘红色!”
“不!这根本不一样!”
“快看那边,是蓝色的灯光!还有紫色的!”
“真的!好好看啊!”
“江诶!好大的江!”
“江上还有船!”
“啊啊啊啊啊刚刚有只鸟!那么那么大一只!”
“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哼,你们不懂吧,那是白鹭!”
“白路是什么?晚上出来的应该是黑路吧?”
“啊怎么会有这么没常识的人……”
后面一个卡座的女人走到尽弭旁边,指着自己怀里的婴儿,轻声说:“能不能小声点,吵醒了……我这孩子哭声怪大的,到时候整个车厢的人都不用睡了。”
不用尽弭点头,听到女人声音的孩子们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使劲点头!
他们太兴奋了,兴奋到得意忘形。
“小小声说,好朋友之间经常说悄悄话的。”尽弭摸了摸最近一个孩子的头,凑到她耳朵旁,“像这样,耳语。”
小女孩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红到仿佛冒着蒸汽。
其他男孩都奇怪地看着她。
尽弭看着他们,用食指指了指耳朵,用口型说“是灯光啊”。
男孩们皱着眉头,不明白为什么。
尽弭不再说话,眼睛装着高兴而呆愣的孩子们。
没一会儿,孩子们又趴到了窗边。
只是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热烈的讨论,更多时候是相视一笑,实在传达不到就凑到耳边旁边叽叽喳喳一阵。
车厢里交谈的音量都很低,只有车轮滚过钢轨的震荡带来的“哐当”声清晰可闻。
在沉寂的夜里,动车的“哐当”声和透出窗外的灯光,也安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