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 我周围都是好人]
[院长是,庄医生是,你是, 清妮他们也是……谁会做这种事情呢?]
城久渠戴着手套的手指抚上尽弭的侧脸, 停在他的下颌和咽喉处, 眼里有一丝宠溺, “出来玩, 不要做这么可怕的设想。”
“好。”尽弭顺势抓着城久渠的手, 拇指从掌心轻轻划向指尖, 最后在指尖捏了捏, 轻声道:“那剩下的那个问题我等看完烟花再问。”
“不会又是什么可怕的问题吧?”城久渠也不抽回自己的手,就任由尽弭把玩。
他笑着看他。
尽弭摇头, 又点头, “说不定。”
“这是什么回答?要是看病时这样我就要打你了。”城久渠抽出自己的手, 拇指与食指交叠,弹了下尽弭的额头, “做医生不要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尽弭微微低头, 在城久渠掌心蹭了蹭,说:“可能是我希望不是。”
“神神秘秘的。”城久渠露出了又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往上揉了揉尽弭的头发。
到站后,他们匆匆往可以看烟花的江边赶去。
然后看着人山人海,齐齐叹了口气。
“江边的位置是最好的, 因为江面也会很好看。”城久渠看着人群,语气遗憾。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失落得太明显了,城久渠很快又说:“再找找吧,不一定要江边。”
他拍了拍尽弭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带着孩子们去找空地。
“……去那边吧。”尽弭指向树林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 他直觉那边有可以好好观赏烟花的地方。
“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们在这也可以,虽然挡住了一点。”城久渠跟着尽弭走,“还是别太靠近树林了,会被树挡住,也容易遇到危险。”
“好。”尽弭牵着孩子,脚步不疾不徐,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铁架台。
城久渠惊喜道:“这个不错,简直就是最佳观赏位。让孩子们上去刚刚好,还是你说得对。”
“老师也上去吧,铁架台挺结实的。”尽弭说。
“没事,这里也挺好。”城久渠望向江那边的天空说。
这里距离人群不算远,也不近。算是树林的范围,但也不会被挡住,在铁架台前只有稀疏几棵树,站在下方也不会被挡住多少。
依稀还能听到人群那边热闹的谈笑声。
尽弭也不再劝,而是和城久渠一起倚着铁架台,看向热闹的远方。
“差不多到时间了。”城久渠嘴角带着笑意,眼眸中映着远处的路灯灯光,很微弱,明明灭灭。
尽弭闭上了眼睛,“嗯。”
城久渠没有收回视线,却知晓尽弭做了什么,他开口,声音轻又缓,像掠过江面的风,“闭着眼睛就看不到烟花了。”
“我不想看。”尽弭说。
“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不看一次太可惜了。这里的烟花,和别的地方都不一样。”说到这,城久渠停顿了一瞬,又道:“看一次就好了,只看一次。”
尽弭侧过头,睁开眼去看身边的人。
城久渠和他一样,几乎隐匿在黑暗中,又因为前方微弱的灯光现出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只有眼眸中的光是清晰的,可每一次眨眼都会使它黯淡。
“看一次不够。”尽弭的视线转移到城久渠的手上,白色手套在昏暗中是显眼的,至少比其他任何颜色都显眼。
“可我只能看一次。”
城久渠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却没有惊动到谁,连林子里的鸟都安然地在枝丫上打着瞌睡。
“一次就好了。”城久渠重复道。
突然,江那边的天空升腾起一束光,黑暗从此被打破。
烟花于空中轰然绽放,一朵接一朵,让人目不暇接。一声声短啸,一声声炸响,一声声欢呼,让整片夜都热闹起来。
树林里有鸟受了惊吓,扑棱着翅膀朝天空、朝树林深处飞去。
“老师,你说我以后会不会也摘不下手套。”尽弭的音量不大,铁架台上沉浸在烟花盛宴里的孩子完全没有注意到。
只有城久渠听见了。
“说什么呢,也不是所有医生都会有洁癖,再者戴了也是可以摘下的。”城久渠看着烟花绽放后的白色烟雾,说:“如果是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