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路上小心点。”尽弭目送护士消失在楼梯口后,才敲门进去。
进去后,尽弭将档案放在城久渠桌面上,“城老师好,我是今天开始在儿科部实习的尽弭,这里是我的资料。”
听到尽弭简明的介绍,城久渠戴着手套的手指托了下眼镜,他轻轻地笑了起来,“非常欢迎你来我们儿科部门,希望你能和孩子们友好相处。”
确实如护士所说是个受孩子欢迎且脾气好的医生,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舒适。
只是舒适过了头就有点假。
尽弭觉得自己有点熟悉这种假。
错觉吧。
“我会的,谢谢老师。”尽弭说。
实习期间,尽弭特别注意了一番之前领队护士提到的那名喜欢城久渠的护士。
她叫林清妮,25岁,工作时会把头发扎成丸子头,偶尔会抱怨不听话的患者以及装病的小孩,嫉恶如仇常常会骂不称职的家长,很活泼。
难以想象她会私下将城久渠的隐私摸得一干二净。
“发什么呆呢,去吃饭吗?”林清妮问。
尽弭回神,挂上微笑,“去的。”
小李带着惨白的脸色回来时,尽弭已经从一具尸体重新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他正和同事有说有笑地吃着午饭。
“呕——”小李看得反胃,但因为胃里已经没有东西了,所以只是干呕。
赵等:“不必勉强自己,你可以去休息室休息一下。”
“谢谢队长,但我还是想看尽哥破案……我不想错过他用命换来的东西。”小李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强打着精神看着大屏。
赵等沉默着没再说什么。
何时岁给小李倒了杯水,小李感激道:“谢谢何姐。”
这句话之后放映室内彻底陷入了难言的氛围中,刚才尽弭死亡的冲击逐渐地蔓延开来,让放映室变得压抑、沉重。
他们好像重新回到了发现受害者的现场。
很小很小的一具身躯,躺在林子里,被杂食动物啃得七零八落。身下的毯子沾满了血迹和动作脚印,还散着不少毛发。
不远的地方是报案人惊慌中跌倒在地,蹭出的鞋印和手划拉出来的痕迹。
他们到达现场时,林子里的鸟从茂盛的叶子里猛地冲向天空,拍着翅膀的声音和树叶摩擦的声音比眼前的景象更早地进入了他们的大脑。
随后是一阵恶臭。
然后才看清了那具小小的躯体。
第二个受害者是在江边发现的,是一个男孩。
他的身体也很小,站在桥上看很容易略过去,只是一个钓鱼发烧友在找位置时发现的。
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第一次作案的经验,这一次凶手在杀了受害者之后还为其注射了福尔马林、在表面也抹了驱虫的药剂。
鲜活得就像玩累了在江边睡着的孩子。
一同被清晰保存下来的还有男孩身上长期受到家庭虐待的痕迹。
第三个受害者是在山上发现的,也是一个男孩。
男孩躺在野餐布上,手里握着一束花,他们在当天的阳光下依旧美丽。山谷那边吹来的风扬动了男孩的头发和衣角,也吹得花瓣一颤一颤的。
没有人觉得他已经死了,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
受害者似乎很受到凶手的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