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立时带人进来:“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们大人!来人拖走,立刻下去搜查!”
时越已抱着惊魂未定的朝华出来,时父时母焦灼等在外头,见儿子儿媳好好的,顿时拍着胸脯,松了一大口气。
时母吩咐徐嬷嬷道:“快,去请个医士来!”
徐嬷嬷:“是是!”
时越用指腹擦去迸溅到朝华脸上的血渍,见她整个人呆傻回不过神来,温声安抚道:“别怕,别怕,都过去了。今日是我疏忽,我向你保证再没有下回。”
朝华木讷地摇头,慢慢推开时越。
时母知晓儿媳受了惊吓,未曾多想,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安抚。
时越皱着眉,察觉不对。可刚经历完这样的险境,客栈上下都乱糟糟的,不知是否还有藏匿余孽,还要仔细盘查过,免得再生乱子。
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吩咐了几个得力护卫守在此地,下楼盘查。
出了刺客一事,原定早上出发的行程只得耽搁下来。
至晌午时分,客栈已经彻底清查过。
为免再混入贼人,时越将整个客栈包下,他们离去前,任何商旅不得入住。
另一边,医士已经把朝华脖子上的划痕包扎好了,幸而只是擦破皮,不严重。
可朝华的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一直呆呆坐着,徐嬷嬷和时母左右陪伴,说什么话都不见她应。
时越叫张荣新煮了汤面,他端上来。时母和徐嬷嬷便先出去了。
时越在朝华身边坐下,刚伸出手就被朝华躲开。
时越叹了口气,虽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还是耐心解释道:“我晓得你心里怨什么。情急之下,那是周旋救人的上策。刀剑无眼,我不能眼睁睁看那人拿刀抵着你脖子威胁。那种时刻说的话,自然是不能信的。”
朝华抿抿唇,背过身子,没有说话。
“你凡事通透,怎此事转不过弯来?”时越只好坐过来些,从身后抱住她。不出意料的,被用力挣脱开。
朝华咬着下唇,急忙站起来,“我,我没有那么想,更不怨你。”
时越:“那你躲我做什么呢?”
朝华不说话了。
时越不逼问什么,拉她过来坐下,递上汤面道:“闹大半日不安宁,先吃点面条垫垫吧。”
时越为人实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闹什么脾气,吃饭一事永远挂在心头,身子是首要,作贱不得。
朝华心里存着一股子窒闷的情绪,却也因这句话败下阵来。
她默默坐下,吃面。
等她吃了大半,时越才问道:“我怎么做你心里才舒坦,才肯信那是权宜之计?”
换言之,今日这事怎样才能心无芥蒂地过去。
事发突然,谁也料不到,更不可能提前通气。
可,朝华自己也不知道,她心里会难受,她根本控制不了。
好半响的沉默,朝华都只是低头吃着面,直到时越以为她赌气不说话了,朝华才抬起头道:“你说小嘉不傻,说……说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