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萧顾不上说话, 他都没功夫多看胖老师一眼,直接一头扎进桌斗底下。
桌底太矮了,他眉骨还磕上了桌沿, “铛”一声疼得他差点儿骂出来。
“丁宣,我连萧,”连萧没手揉,他学着前两次老妈那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丁宣抱住扳过来, 不让他的脑袋再继续顶墙, “我来了, 你别怕。”
丁宣特别瘦, 连萧把他整个搂上都不费事儿,但是他发疯的时候力气比平时大得多,而且根本不认人, 迸着浑身的劲儿往外挣,推连萧的胳膊,使劲别着脑袋不愿意看人, 歇斯底里地挣扎。
空间太小了, 连萧窝进来本来就不得劲儿,全靠前脚掌的支撑蹲着,竟然还真被丁宣给撞了个趔趄, 连忙反手攥住桌子腿才没歪倒。
连萧有些愕然地愣了愣。
他不是头一回看丁宣这样,却是头一回由他一个人来控制丁宣, 才知道老妈每次搂紧丁宣有多困难。
蹲着使不上劲儿,他干脆顺着丁宣推他的力道一屁股坐地上,连胳膊带腿的重新把丁宣拖回怀里,两条腿在他屁股后头绞着, 使劲儿把人锁住。
“我是连萧,丁宣,”连萧费劲地控着他,用脑门抵丁宣的脑门,想让他抬头,同时把手往丁宣手里塞,“你看我。”
尖叫的过程总是让人感到无比漫长,喉腔里的撕扯声几乎要把时间都给割裂延长了,每一秒钟都没有尽头。
连萧听着听着甚至都麻木了,他想起丁宣在姥姥家“癫痫”那回,现在都不怕他叫,就怕他再激动过劲了又抽抽。
期末考连萧都没这么专注和紧张过,他的精神与体力高度集中,全都用来抱紧丁宣,挨着他的耳朵跟他说话。
等到丁宣终于缓过来,也可能是猛烈爆发的情绪终于释放光了,他一下下喘息了很久,绷紧的四肢一点点松弛,他才跟回魂似的,主动朝连萧怀里贴。
“好了?”连萧松了口气,跟丁宣耗得嗓子都有点儿哑了。
他还不敢立马就松手,仍然保持姿势搂着丁宣,在他手上也捏捏:“你可真能叫,我屁股都坐冰凉了。”
老妈接到电话赶到学校时,连萧已经从胖老师那儿弄明白大概怎么回事了。
——都不用多说别的,丁宣这节课是体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