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闻言,心下泛起嘀咕,这人,记不得自己穿的什么衣服,倒记得她的,当真有意思。
嘀咕归嘀咕,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萧玉心中蜜意涌动,然则嘴上却不饶他。
“你这人惯会作戏,说些花言巧语来骗人。年节的时候小姑娘哪个不穿鲜艳的衣裳?”
靖王不疾不徐道:“其他小姑娘脖子上不是挂璎珞就是挂金锁,但你戴的是一枚老旧的铜锁。”
听到这话,萧玉微微一怔。
萧玉的祖母出身农家,早年同爹娘失散,在外飘零流落,只有一把外曾祖父亲手打造的铜锁留在身边。祖母临终前,将这副铜锁传给的萧玉。萧玉一向视这铜锁为宝贝,逢年过节才肯拿出来戴。
只那铜锁的项圈不大,十岁以后便没有戴了。
靖王若真见过
那铜锁,只可能是那一年的除夕。
萧玉无言以对。
“那……那你的意思是,那会儿……”
那会儿就看上她了?
“嗯,那会儿本王就看上你了,可惜你一直坐在父皇和母后身边,本王连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萧玉的脸微微发烫。
十岁那年,之所以他们家能得恩宠进宫陪帝后过年,其实就是因为皇后已经有意要同英国公府结亲。
靖王似笑非笑道:“你说说,那年进宫你都看谁了?”
“我谁都没看。那回陛下和娘娘赐下了好多东西,我净顾着看赏赐呢。”
萧玉说的是大实话,那时候年纪尚小,进宫过年只觉得尊崇新鲜,爹娘也没叮嘱什么,她哪里想得到皇后娘娘想挑自己做儿媳妇?
未免靖王再问什么她不想答的事,她赶忙反问:“那照你这么说,你喜欢我,是从那一年除夕开始的?”
靖王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何从来不同我说话?”萧玉不禁疑惑道。
“我一直想着,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时候,我就可以上前同你说话了。”
萧玉的心口微微一窒。
看他一眼……
在发生御花园那件事之前,她好像真的没有特意去看过他。
“那……男女有别么,好端端的,我干嘛去瞧你。”萧玉很没有底气地小声道。这既是实话,但只是半句实话。
起初进宫做伴读的时候,就喜欢跟小姑娘们扎堆,哪里敢去招惹皇子。后来晓事了,知道自己将来可能会嫁给肃王,便刻意地跟其他皇子少说话、少接触。
靖王自然明白她在打哈哈,冷冷“哼”了一声,像是生气了。
“你就这么小气么?”萧玉摇着他的胳膊,撒起娇来。
“就这么小气。”靖王答得理直气壮。
萧玉支起身子,想看清他的表情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气。
可惜她忘了自己如今是什么状况,这么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简直就是把自己这只大白羊送到了饿狼之口。
靖王见她这样在自
己眼前晃悠,哪里还顾得着生气,一把揪住她给吞吃了。
……
外头的风雪似乎弱了许多,不仔细听便听不到外头的风声。
靖王和萧玉都是累极,喘着气躺在榻上。
“要喝点水吗?”靖王问。
“要。”萧玉早就口干舌燥了。
靖王起身下榻,又从那小木箱里拿出两只水囊,一只扔给萧玉,一只自己拿着。
两人都是渴急了,抱着水囊便一饮而尽。
饮过水,方觉得活过来了,可周身还是乏得紧,最终还是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