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被暴君圈套了

“桂冲。”

男人忽然唤了一声,后头远远跟随的几个侍从便快步过来。

黑暗中,男人放在她背上的手,缓缓来到她脖子上,发凉的指腹顺着她的下颚线,抚上她的嘴唇,喃喃说了声:“轿子。”

*

“真德。”

正在自己屋内的真德,蓦然听见女帝问觞的声音。

真德应道:“陛下,有何吩咐。”

“有妖物在皇宫内。”

真德一惊:“可是上次那颗紫星?”

“不是。”问觞道:“紫星是吉星,你忘了?”

真德连忙低头:“……末将糊涂了。”脸上闪过一丝不忿。

“紫星也有出没,并会帮东方持化解一部分劫数,只可惜紫星漂浮不定,不能过于依仗,此时妖物还不会太猖狂,慢慢会变本加厉,你要及早找到那只妖。”

真德:“是。”

“还有一点就是……咳咳,东方持最近将会荒唐昏庸,你从旁提醒干涉一下。”

“末将会尽全力协助东方持!”

临了,女帝又想起一件事。

“北帝可是回去将离焦养回来了?”

真德暗暗一诧,语气懵懂:“离焦?发生何事?”

“蓬莱岛百兽大乱,它们感应到离焦的气,岛主跑来问是不是北帝归位了,让北帝帮忙安抚百兽,呵,真是笑死本君!”

真德低垂的脸怔忪不安,干干地跟着笑了一下:“这岛主在从前就非常依赖离焦,会这么做不稀奇。”

“当年本君明明在北帝飞身之时,将他剥离出来毁灭了,怎么天地间还能有他的气?你一直跟着北帝,可看见他将离焦养回来了?”

真德眼看纸包不住火,凝重道:“是的,北帝将其冰封了。”

显然这让女帝始料不及:“这混小子!他居然这般不舍得!定是因为那个凡人……”

“不,北帝留下的只是一具空壳。”

真德解释道:“他当时已经算到万年后有大劫,可以拿来挡劫。”

听她这么一说,问觞幡然领悟:“……这倒是好主意,待他归位,本君要好好问问他。”

没一会儿,真德就接到荣霖的传信。

真德火速赶到慕颜阁,一入门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气味是从躺椅附近的地上传来。

她沾起草叶上的褐色汁液仔细闻了闻,脸色赫然大变,问一旁的荣霖:“这是白术带来的?”

“是的!”荣霖道:“他自己带着醒酒汤过来,不知怎么,皇上竟让他近了身。”

要知道,皇上曾交代过,饮酒的时候不见白术。

他顿了顿,担忧地看住脸上交错着复杂的魏国师:“……是不是那只藤妖在作怪?”

真德凝眉道:“她是来了。”

荣霖倒抽口气,慌得跳了起来,正要跑去救皇帝,真德又道。

“她救了皇上一命。”

荣霖以为自己听错了:“救了皇上?!”

真德起身,将还残余着一点汤汁的空碗递给荣霖。

“白术带来的醒酒汤掺了毒药,他想谋害皇上,是那只妖在汤里加了其他丹药,把里面的毒化解了,这个保留好,足以让白术诛九族。”

荣霖脸都吓白了,小心翼翼接过碗:“这白术这般胆大包天!那,那皇上现在不是很危险?!”

真德:“藤妖不离白术的身,皇上就没危险,若是离了……”

荣霖可做不到她那般镇定:“那还等什么!国师快去救皇上啊!”火急火燎地招呼人跟上自己离开了。

真德抬头望着那满院的柳树藤枝,嘴角勾了个冷笑:“脱离出来更好,她知棉就再也不能害人了。”

*

听见那声轿子,被东方持强横抱住的棉棉,脚趾头顿时兴奋一卷。

原来他忍不住了!

棉棉按捺着窃喜,在男人狭窄的怀中挣了挣:“皇上……”他却再度收紧手臂,身体都是僵硬的,刚刚平复一点的呼吸又紧张起来,她几乎能透过胸壁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在重重地捶打着她。

她终于感觉到他一丝不寻常。

他的动作有点像是在控制一个犯人。

“乖,别动……”可他的声音却是温柔:“再等会儿……

“好,可是……”他的手劲真狠得让她说话都是艰难:“我有点呼吸不了。”

“抱歉……”

男人与她耳鬓厮磨,一只手在她身上似安抚,又似在感受什么地,缓慢而有力地抚弄着她的身躯,低头往她项窝里深深一嗅。

“轿子来了一切就好了……我们坐轿子你就不累了……”

棉棉越听,越觉得不安:“可以告诉臣,去的是哪儿吗?”

外面忽然传来几串疾步声,以及轿子落地的声音。

“皇上。”是那位叫桂冲的侍从:“轿子来了。”

男人果然就松开了她,动作似有些迫不及待,五指扣入她的指缝,拉着她大步走向几步之外停放的轿子。

轿子并排坐两人绰绰有余,可东方持一屁股就坐到了中间,一双长腿几乎把里面所有站脚的地方霸占,显然没有打算给她留位置,她的选择只有那双长腿。

男人的长手拉着她轻拽了拽,缓声道:“进来……”

轿厢内暗黑如洞,看不到男人的脸,那声进来,怎么听怎么邪恶。

棉棉当然知道男人这么迫不及待是要干什么。

可白术毕竟是男人,他们的相爱姿势,棉棉并不想体会。

上次就在轿子里差点就成了,这次她再也不会错失机会,一定要在轿子里攻略成功,完了立刻闪人。

棉棉暗吸口气,就着他的手走入了轿厢,走入了他双膝之间,而本来牵着她的手,也顺势来到了她腰上。

她轻轻扶着他的宽肩,感觉到男人的双腿在合拢将她锁在其中,腰上的大手也开始以充满掌控欲的手势将她拉近。

“……过来。”

棉棉顺从了他。

而他显然不满意,将她往自己方向带,双臂施施然圈上她,好似绳索,将其缠紧,牢牢囚禁。

这太犯规了。

她咽了咽喉咙,心跳愈发不秩,泛起迷离薄雾的眼眸一阵闪晃,朝那张与她的脸持平的面容看去。

轿子里光线微弱,但还是能依稀看到他脸上无可挑剔的五官,一双长眸在静静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