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调到皇上身边了?”白术显然和小太监熟识,一边抓药,一边和他闲聊:“我记得你之前在敬事房?”
小太监抓抓脑袋,笑得明眸皓齿,毫无心机:“是的,今日刚调过去,我师父说,皇上亲点的我。”
隐在一旁的棉棉闻言,往蒋丰那灵气十足的小脸上看了看,顿时计从心来,随蒋丰走了。没看到白术煞白了脸,将药碗狠狠砸在地上的情景。
“方才嘱你去太医院传的话。”幽暗寂静的宫殿长廊,走在前头的荣霖回头问:“传到了吗?”
“传到了。”小太监棉棉应道。
荣霖满意嗯一声:“今晚当值的太医是哪位?”
“白太医。”
荣霖脚下略略一顿。
棉棉眉峰微动,探头看他:“怎么了,师父?”
他没有作声,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灯笼微薄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将嘴边的法令纹照得又冷又沉。
“待会儿放机灵点儿。”荣霖嘱咐道:“皇上没问,就不许多嘴。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放轻,道:“可以多对皇上笑笑。”
棉棉闻言,不由看了眼荣霖。
没想到,他还记得十一年前她对他说的话。
——四皇子并不可怕,平时聪明伶俐些,多对他笑笑就好了。
忽然,前头传来一阵男人的低咳声。
荣霖当即拿过棉棉臂上的披风,飞快往前走去,脚步依旧轻得几无声响。
棉棉扶住帽子小跑跟上。
慕颜阁是新建起的,棉棉没来过,书中作者没详描,只道这里紫花如云,香气浮动。
然而棉棉拐进去的时候,什么花也没看见,也没闻着什么香,只看到小径两旁草地上种植的一棵-->>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又一棵大柳树。
枝叶繁茂,密密垂挂下来,几乎将上空都遮蔽。
奇怪,为何要在空中花园里种柳树?
棉棉抬头瞧了瞧,平淡的眼眸蓦然一凝,脚步慢慢缓了下来。
这些柳树,都爬着紫藤。
柳树树干粗壮,紫藤树茎不粗,却是有力而霸道,自柳树粗壮的树干开始攀绕,越攀越紧,越绕越密。
轻风拂过,柔软弯垂的柳枝,与调皮勾着长须的藤叶缱绻摩挲,发出细细的草叶沙沙声。
棉棉懵懵地望向花园尽头,看到一张躺椅上,卧着一个男人。
可惜腰以上几乎被荣霖挡住,只能看到他的长腿,以及一只懒散地搁在地面的脚。
他们在低声说着什么,棉棉止步于入口边。
小太监身份低微,除非召唤,是不能随意到主子跟前的。
很快,荣霖向她招了招手。
棉棉敛神颔首,穿过几乎垂到眼睛上的柳枝藤叶,来到花园尽头那张躺椅旁。
棉棉飞快瞥了眼躺椅上的男人,只一眼,她就笃定今晚能成。
这是一个在等待别人把他吞下去的男人。
他应当是沐浴完准备休寝之时,忽然改变主意来的这里。
长发松散,衣衫轻薄,双脚光裸,柔软的衣摆垂落在洁白的脚面,被一旁地灯照得泛出瓷样光泽。
他喝醉了。
衣襟松垮,软软敞着,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线条遒劲的胸膛。
胸口泛着深泽,蔓延了男人修长的脖子,直达瘦削的脸颊,在上面团着暧昧的醺色。
他是真的醉了。
长睫如倦鸟的羽翅垂盖在脸上,不时缓缓翕动,淡淡闭合的嘴唇格外放松,细品之下,能嗅出叫人心醉的无邪天真。
棉棉于两尺外下跪行礼:“蒋丰拜见皇上。”
蒋丰只有十四岁,声音还未过变声期,清朗中还带着点稚气。
和当年十四岁的白术一样嫩,一样灵。
棉棉垂着头,看到男人松松搁在腹上的手指,收缩蜷了起来,柔软贴在大腿上的布料,随着下方肌肉收紧,而出现细微的波痕。
他有感觉。
“平身。”男人徐声道。
不知是不是饮酒的原因,声音磁性低醇地勾人,如此徐徐缓缓说话,尤为性.感。
棉棉应声而起,视线仍是低垂,眼角余光已迫不及待去寻他的眼睛。
她敢肯定他已经睁开眼看她。
可没想到,他不仅没看,还横臂搁在了眼睛上。
“你家父,”只能看到英挺的鼻尖下,懒懒掀动的薄唇:“是花木匠?”
棉棉回道:“是的,从祖父开始,族中人多从事花木园林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