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冲出了帐篷。
只见远处营口大门敞开,两辆不起眼的大马车,由骑士护着,一前一后地驶出了大门。
这一刻棉棉还是有点无法相信。
可马车走得义无反顾,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出了大门便加快速度往前奔去,没一会儿,就被黑夜完全吞没,消失不见。
棉棉胸口一阵窒闷,难受得她喘不过气。
“白术。”
一个高大的身影,犹豫地走过来。
棉棉没有看他,挪步转身,寥落地走回了自己的帐篷。
他就这么走了。
棉棉仰着头静静看着天上的皎月。
水中的月亮光辉如炽,倒影在她脸上,将她湿润的脸照映得如落了一层白霜,上面缀的晶莹水珠,随着荡漾的波光,烁如星芒。
可那双呆怔的眼眸,却是只有失落惆怅,长长的羽睫沉重而颓丧,压在暗淡无华的眼瞳上,找不到任何活力。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女人下巴缓收,线条纤细的脖子上,布着暧昧的点点红.痕。杏眸微垂,她看到了倒影在水面上的幽怨娇颜。
真丑,活像个弃妇。
棉棉心累地捂住脸,发出一声长叹,腕间的珠串沾了水,在月光下,闪烁着宝石般璀璨的光芒。
她又不由回想东方持十岁那年。
那是她最有机会将他攻略成功的时期。
尤其温石房两人失控那次。
他手撑墙壁将她困在长椅角落,一只膝盖压在她腿面上不让她走,另一只膝盖跪在一侧,让她清楚看到他的情动。
——你真的看不见吗……这样你还看不见吗……
他拉起来,将那与自己的体格和年龄极其不相符的地方贴过去,向她哀求,告诉她他的痛苦,璀璨的星瞳,全是热。
在现实世界里,她都没有遇过这般狂的男人,更别说面对的是一个少年,被他强势控住的时候,棉棉脑袋都是懵的。
为了让他冷静,她违心地说她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单纯治疗,单纯的帮助他,并告诉他,他还小,这么做是不应该的。
没想到他竟落下泪来,泪水滴在她脸上,说他不相信,说他不管什么小不小,他只知道她喜欢看他,喜欢触碰他,而他也非常喜欢。
他时而难受地仰头,时而又弯下身来抵着她的额头,拉起她的手……
当时他的嘴唇已经摩擦到她的唇角,年轻的气息清冽芬芳,她心中紧绷的那根线就要断了,紧紧抱住他,眼睛迷的看不清,一直躲避的手,也抬起来了……
他颤抖起来,失焦的双眼璀璨美丽……随即,满身潮红的少年晕厥了过去,罪恶感劈头盖脸地砸醒了她。
现在回想,当时她要是吻下去,攻略任务绝对可以完成了,如今,也不必这般被动。
但是,罪恶的大门,也就打开了。
棉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再想这些罪恶的画面,将身体沉入水中,往放衣服的地方游去。
此处空幽寂静,是军营山脚下,一块被两座山夹在中间的小湖泊。
东方持走后,营地警戒放松,她从白术身上溜了出来,躲到了这里。
慢慢游到岸上,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耳边是腕间赤瞳珠泠泠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正准备上去穿衣之时,蓦然瞥见岸边一棵树下,立着一个人影。
棉棉吓了一跳,刚出了一半的身子顿时又缩了回去:“谁?!”
这一处背着月亮,没有月光,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稀看清是个男人,衣袍贴身,乌发高束,背手静立树旁,看着像已来了不短的时间。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仍旧一动不动站在那,姿态从容,如入无人之境。
没有一丝一毫窥视者该有的心虚。
反倒周身散发着冷冽与强势,好似这个地方是他的,棉棉才是无礼的闯入者。
这气质棉棉太熟悉了,露在水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心跳越来越快。
难道是东方持?
可他不是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