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霜的关心,让他焦虑地心情好了很多,哪怕是看见有个小孩趴在秦以霜的肩膀窃笑,也能做到平淡的熟视无睹。
秦以霜把门拉上,扯着他坐到沙发上,就开始倒双氧水:“真的?多大的人,每次都不小心,第几次了?”
声音上那点质疑被林夙捕捉到了,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脸,委委屈屈地“坦白”:“真的,我整理东西的时候把你那套限定的周边杯子给摔坏了。”
他一开始没摔,但是为了装得像一点,给自己的伤口找个借口,他特地把秦以霜那套刚到不久的限量款周边杯具给摔了。
秦以霜低头用棉签擦着林夙掌心的伤口消毒,那套杯子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蹲点买的,都没舍得用,听到林夙摔碎后手一用力,林夙掌心的血混杂着双氧水被他挤得老高,溅得他满脸都是。
林夙:“……”
秦以霜:“……”
小孩放下东西跑去洗手池洗脸,伤口被清理干净,林夙随意地撒上药粉,愉悦地哼着轻快的歌谣再用纱布一层又一层地包扎。
幼稚无聊的操作。
之前那套杯子到家,他就看出来秦以霜十分的喜欢那套杯子,就算不是活物,他盯着杯子也异常吃味,摔杯子只是借机罢了。
秦以霜只要喜欢他就行了。
秦以霜洗完脸出来想通了,杯子而已,摔了就摔了,林夙还为此受伤了,都摔了他还能怎么办?
他出来的时候林夙自己认认真真地把伤口包扎好了,秦以霜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大狗狗“愧疚”样,又忍不住的心软了,他走过去亲了一口林夙的额头,气呼呼地说道:“原谅你了。”
林夙咧着嘴笑,他的精神状况不对,可他就是高兴。
——他知道,秦以霜会原谅他的。
……
由于林夙手受伤了,中午吃的是番茄鸡蛋面,秦以霜没有喝到心心念念的鲫鱼汤,他本来都想好了点外卖,后面发现林夙材料都准备好了,下个面条也不会碰到他受伤的左手,秦以霜就随他去了。
吃完东西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沙发换了个大些的,电视放着本省的频道,舞台上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蹦蹦跳跳,林夙没受伤的手里捧着童话书,读给秦以霜听;秦以霜把头枕在林夙的腹肌上打着哈欠,让林夙往沙发里面挤一点。
这一个月来都是这样度过的,黏糊又日常,两个人都不喜欢出门,还没恋爱多久就开始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了。
林夙今天走神很多次。秦以霜发现他这个月也频繁走神,却没有今天那么频繁。
这应该是个机会?
看着林夙受伤的左手艰难地勾着茶几的果盘,秦以霜-->>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抓了抓头发,在茶几上捡了一颗牛轧糖放在嘴里嚼:“你下次放点蔓越莓干,单单花生好腻。”
林夙抽出手揉了一下秦以霜的脑袋 :“行,下次放蔓越莓。你头发长了,过几天去剪个头发吧。”
秦以霜是想再试探试探林夙的,既然林夙受伤了,就算了吧,来日方长。
林夙把秦以霜往上扯了扯,让他把脑袋枕在自己的胸口上,离自己腿边那个满脸血红坐在椅子上练习口琴的小男孩远一点。
小男孩脸上有血,从眉目上依稀可以看出跟林夙长得很相似,他懦弱地看了一眼林夙,似乎害怕林夙打骂他,哭哭啼啼地缩回脑袋继续练口琴。
林夙翻了个身,将秦以霜压在身下,翻动手上的童话书:“狐狸是怎么骗过乌鸦的……”
他紧紧地将秦以霜搂在身下,像一只护住财宝的的邪恶巨龙,贪婪地汲取着小孩身上淡淡的水蜜桃香。
秦以霜莹白的的侧颈在他的眸子里晃动,前几日还未完全消去的暧昧痕迹勾引着他阴暗的欲望,想要撕咬对方的血肉将其吃掉——还不够,得要完全破坏融入血液才行。
“乌鸦多想让对方听听自己美妙动听的歌声啊……”林夙闭上眼睛,继续说道。
林夙知道自己今天很不对劲,这要比以往更为糟糕,仿佛近一个月压抑的情绪全部堆积在这日里——恐慌的,不安的,疯癫的。
他用兴奋得颤抖手指蹭着秦以霜的脖子,感受着那处肌肤的细腻,把心里翻腾着的无处安放的黑色浪潮掩埋,不再去想这些不好的东西,享受片刻安宁。
现在是岁月静好,他不能破坏,更不能面露丑态,他要将玫瑰仔细地藏在心里。
“你也要剪头发了,过几天要不要去做个体检,”秦以霜仰起头,用手指拉了拉他手里的书,“我听说精神药物吃太多对身体不好,算来算去我今年也没体检。”
“你检查什么?多加个孕检吧,都一个月了是不是该怀上了。”林夙揉着秦以霜的肚子,自顾自的感慨道:“虽然我很讨厌小孩,但是要是你生下来的,我就勉为其难地爱屋及乌一下吧。”
秦以霜:“……”
秦以霜从林夙身下爬出来,就算知道林夙只是口嗨一下,他也掐住林夙的脖子骑在林夙身上,气得牙痒痒地咬住林夙的锁骨:“我给你生个爹,等他出生了你就叫他爸爸!”
“好的,秦老师,只要你能生。”
“……”
两个人亲昵地打闹好一会,电视的综艺忽然间播完了,跳出来一个帮忙解决纠纷的节目,预告上一个妻子撕心裂肺地喊道:“他就是骗人,一直在骗!他就是个撒谎成精的狗东西!他说他不赌了,放他娘的狗屁!为了孩子一定要离婚!”
固定开关被打开了,神经编织的细线切断。
林夙顿住了,他的表情凝固,那些被他关押起来的“坏东西”被打开了闸门,化成了奔腾的洪水,淹没了他身躯的每一个细胞,将其浸泡,染黑。
幻觉中出现过的妖魔鬼怪全部出现,一个挨着一个,原主挤在母亲与恶鬼之间,阴恻恻地拉扯出撕裂嘴角的微笑。
“夙夙,都是妈妈的错……”“杂种。”“你要迟到吗?还不快走!”“把我的身份还给我!”……
它们杂乱地高声喊道。
好想吐。这是念头之一。
头更痛了。这是念头之二。
林夙身躯和手脚轻微地颤抖起来,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急需要发泄,按捺住的兴奋和破坏欲如同破栏的凶兽。
再轻微的呼吸在林夙耳边都像是巨大鼓面发出来的巨响。
太多了,太多了,他没办法在那么多幻觉面前保持镇定,他要把这些影响到他的幻觉解决掉,要不然秦以霜会发现他的恐慌,知道他撒谎,没准从中看出他不对劲——
秦以霜没注意他的情况,为了防止伤害到秦以霜和被秦以霜发现端倪,林夙想了个借口,他刻意用手指抠挖着绷带下面的伤口,把伤口抠得鲜血淋漓,吃痛地眨眨眼:“以霜,我突然想起来刚刚用的那个药粉没了,你能下去买新的上来吗?我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