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里走,角落里立着一张枣红色的木桌,沈珈逐一拉开抽屉都没什么东西,直到他拉开最后一个抽屉,才终于有所发现。
光太暗他看不清,拿出来之后他才发现那是一张黑胶唱片,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都很值钱的那种。
唱片原来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用,回去试一试。
他将唱片收起来,又四处翻找了一会儿,再没什么了,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他站在供案前,低头望着那个灵牌,好像在隔着那个名字和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少爷对视。
在那段属于小少爷的回忆里,被关禁闭、被忘记的那一天,他就趴在窗台上,没有光泽的眸子望着窗外的树。
一只麻雀飞到窗台,黑溜溜的眼珠望着这个苍白的小孩儿,向他讨要食物。小孩儿自己一天都吃饭,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半个硬了的面包,一点一点地撕给麻雀吃。
麻雀低着头啄着面包屑,圆圆的脑袋一动一动。小孩儿动了一下手指,似是想要摸一摸那麻雀的脑袋,最后却还是害怕吓走这唯一的朋友,将手收了回去。
“你明天还来吗?我把面包给你留着。”小孩儿小声说,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哑很干,有点难听。他握着干硬的面包,几不可查地喃喃道:“只有你不害怕我。”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刹那,沈珈突然很想摸一摸这孩子的头。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向手里的灵牌,仿佛在隔着那端正的三个字和小少爷对视,看了一会儿,他仔细地擦掉了灵牌上的灰,端端正正地将它放在了供案上。
放上去的那一刻,烛光忽地闪烁了一瞬,沈珈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会不会触发什么死亡开关,但他想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
这孩子灰暗沉默了一辈子,不该死后灵牌也不见天日。
他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他最后摩挲了一下灵牌,转身离开了。
重新回到第三个房间,沈珈的心态已经有了点变化,恐惧已经消减了不少。但他推开门,瞳孔却猛地缩了一下。
——那个门里什么都没有了。人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