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护士小姐姐推门进来,询问余清有什么事。
余清看着旁边有恃无恐笑嘻嘻的齐明,生生把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指指下面的小柜子:“钥匙在包里,你自己拿吧。”
齐明按她的指示拿到钥匙,带着胜利的微笑与护士姐姐打招呼后,就要离开。
余清叫住他:“除了吃饭睡觉,不许乱动别的东西,否则——”
齐明回头:“你放心,我是个老实人,更何况,你可是我后半辈子的衣食父母,我不敢。”
然后扬长而去。
余清觉得自己要气死了。
还是个哑巴亏。
护士小姐姐又问她有什么事。
“我没事,就是心口疼。”
“那我赶紧帮你叫医生检查一下,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
余清摇摇头。
然后闭上眼睛,攥紧拳头。
“我得出院。”
现在连齐明这等家伙都来打秋风,可想而知,她的境遇有多么糟糕。
不能坐以待毙。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里便只剩这一个想法。
她要回家,从长计议。
***
王雷没有回楼上,而是出了住院部,在小花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一边消化母亲炖的汤一边消化刚才无意间偷听到的信息。
母亲看上的女人果然不是简单货色,还是他自己选的老婆好,想起岳宁甚至胜过五年前初见的如花容颜,他心里一阵甜蜜。
当时就不应该听母亲的离婚。
他更加打定主意,改天要约岳宁出来,好好商量一下复婚的事。
他相信,岳宁之前所有的改变都是因为他要跟她离婚。
他们有感情,有回忆,有孩子,只要他愿意回到她身边,小意温柔,她就会卸下铠甲,又恢复成那个温柔贤淑的好女人。
他的钱和人,假以时日,肯定能失而复得。
虽然爸爸要死了,但美好的日子才刚开始。
***
他的这些美好的想法,岳宁并不知道。
她也并没有多余的心思管这些别人的闲事。
她真的很忙。
先不说每天固定要看摊带货,她又脑袋抽了,某天和编辑讨论她那本书上市事宜时,无意中说出自己最近构思的一本长篇小说,编辑非常喜欢,一拍大腿就要签约。
她心里是拒绝的,因为还只写了个开篇,后面还没影,但他开出了不错的版税,她不由自主就应下了。
学校的课程期中过后,也加快进程,今天一个考察,明天一个实验报告,后天再来个小考啊论文啊。
她家的小祖宗还一个劲给她塞男人。
每天一睁眼,她就拽个清单出来,然后开始连轴转。某天来学校办事的余温看到趴在摊子旁写作业的她,甚至建议她直接改名叫“陀螺”。
差点被她打死。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她就渐渐理出了头绪。
而且天气渐渐凉了,她也就懒得再出摊,大姐也是个怕冷的,也是选着天去,宿舍里的“窝点”也传得差不多了,基本上靠这条线也能卖不少。
十一月,北京下了第一场雪。
一早,岳宁正窝在小书房一边烤暖一边看书。
还是在院子里玩的甜甜给她报信:“宁姐宁姐,快出来看,下雪了!”
岳宁闻声出了屋门。
飘飘扬扬的小雪花从天而降,落地便不见了踪影。
她不禁有些感慨,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冬天了,去年的今天她还在川南的小山村里,今年却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