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哈!(二更合一)

前一阵,因为把地包出去的事,岳宁已经听过好几次这个小课堂了,原主的记忆里也有无数次。

反正……

没有一次小课堂低于两小时的。

还不能插话。

岳宁很懵逼,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大年初二,拜年的日子,让亲爹这么注重传统的人,竟然用这宝贵的时间,给她开课堂。

看了眼岳勇,那憨比一脸少见的讳莫如深。

没办法,她只好挪过去,坐到老爷子对面:“爸,到底怎么回事?您看起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的样子?谁惹您生气了?是不是我哥,您别跟他计较,我替您揍他……”

“宁啊……”老爷子下一秒,却是一声饱含深情和无奈的呼唤,仿佛岳宁身患绝症,马上就要进手术室,正在生离死别一般。

“到底怎么了,爸?你别吓我……”

待问清了情况,岳宁直接笑出声来:“你们……”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原来,今年一大早,村里来了客人。是个洋气漂亮的年轻女子,她进村打听路的时候,自称是余温的未婚妻。

过年期间,村里人闲,又相互串着拜年,这种消息自然流得很快。早上来岳家拜年的人,就当成了八卦传给了他们听。

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岳老爹语重心长地说:“宁啊,你不能再和这余老师来往了。本来看他,是个稳重的,又不嫌弃你二婚带娃,当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唉!”一声长叹,眼中都快溢出泪来。

岳大娘在一边,更是长吁短叹。

李桂琴年轻,比较乐观:“还好发现得早,断了就好,大家也别这么悲观,这未尝也不是件好事。”

只有岳乐乐委委屈屈地小声抗议:“我觉得,你们都误会余老师了,余老师是个好人……”

李桂琴扒拉儿子到一边:“去去去,大人们说话,小孩子别瞎掺和,带妹妹出去玩。”

岳乐乐噘着嘴,拉着甜甜出去了。

岳宁有些头痛:“那个,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岳老爹明显情绪激动,显然想起了什么往事。

“你说啥,当年那个王雷——闺女啊,这次你可不能再那么糊涂了,人家是订了婚的,还瞒着。看这点,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我不管,反正以后你不许再跟他来玩,书也还回去,爸给你买新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霸气十足。

岳宁很感动,但——

“爸,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

岳大娘又打断她:“你这次说什么都要听你爸的,我早就说过,你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乡下丫头,非要找什么读书人,正经读书的谁看得上你啊,咱别心高,心高了命薄,你要想找,妈托你大姨给你留意,找个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的,比什么不强……”

岳宁是彻底崩溃了,怎么又是这一套,你能不能有点新词?!

“你们先听我说!”

“我和余老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只是纯洁的师生关系!他教我读书,我感激他,所以生活上多帮助他一点,仅此而已,没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关系!一点都没有!”

“所以,他有没有未婚妻和我没关系,我现在也不想嫁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可以吗?”

这话一出口,屋里其他四个人全都愣住了。

还是李桂琴率先反应过来:“宁宁,你说啥?你说,你和那余老师……”

岳宁:“完全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李桂琴看了丈夫一眼,岳勇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干笑两声,向门口方向退了几步。

“好啊,你这死鬼,竟然胡说八道!”李桂琴瞬间明白这是丈夫在夸大事实和谎报军情。

岳勇非常熟练“噌”地溜走了。

岳老爹和岳大娘显然还有疑虑。

“你们要不是那种关系,干嘛叫人家到家里来过年?”

岳宁:“嗐,这不是看他孤零零一个人,怪可怜的,一时热心,就忘了避讳,邀请了他。”

老两口这才将信将疑。

室内沉默半晌。

岳老爹才开口:“宁啊,爸不期望你成龙成凤,嫁得多好,只是,希望你能真的幸福,你懂吗?”

这一句话,却让岳宁酸了鼻子。

“嗯,爸,你放心吧,我懂,全都懂。”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一定会很幸福。

***

这边的乌龙解开,那边小学却笼在一片低气压中,低气压中心来源于一个女人。

她靠在高桌边,包放在一边,眼睛哭得通红,她抬手用帕子小心翼翼擦擦眼角,妆却还是有些花了。

她说:“这个叫岳宁的,到底是谁?我能见见吗?”

余温写字的手未停:“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凄然一笑:“我只是想知道,能让你在跟大哥打电话时交口称赞的潜力新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余温笔一顿,皱眉,抬头,目光清冷:“你就是为这个来的?”

“对。”她环视室内一周,不避不闪对上余温的目光,“我倒想知道,这种山沟沟出来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获得我们大作家的青睐。”

余温满脸写着无语:“我再说一遍,这与你无关。”

“我这不打听还好,怎么,听说你还让徐天帮她打离婚官司争财产来着?不是,余温,你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喜欢管闲事了?这不像你!你到底怎么了?当初就不让你来这种穷乡僻壤,你非要——”

余温啪地合上本子,盖好钢笔,打断她的话:“今晚我会给你找个地方住下,明天一早,就走吧。”

女人气势却更盛,瞪着眼睛,勾唇狠狠说道:“你不说,我就自己去找。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抢我的人。”

余温已经彻底失了耐性,他站起来,嗤笑一声,还是那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冰冷似铁。

“请你注意言辞。”

“岳宁是个女人不假,可你的形容词并不恰当。我和她,也没有你想的那种肮脏关系。”

“奴隶制度已废除千年,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你或者任何人的东西。”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眼神瞬间蕴起暴风骤雪,声音也更沉下几度——

“余清,你是我姐姐,请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

“我不希望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再听到这种让人听了会误会我们关系的话。”

“毕竟,当初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吗,姐——姐?”

最后两个咬重的字,如同利剑,瞬间划开女人坚硬的外壳,刺得她体无完肤,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呆立在当场。

余温却平静地走出去,只轻飘飘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找借宿的地方,你先休息一下,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仿佛刚刚的暴风骤雪是她的幻觉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骨科,不是亲姐弟,余老师家很复杂,后面会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