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吻过退走,浓密的发隙之间,露出一双微微晕红的耳朵。
再深的吻也曾有过,可如今,这不带丝毫情.欲,试探,安抚,宽慰的亲吻,却令人怦然心动。
仙子落入红尘,果然是人间最潋滟的颜色。
阙清云忍着羞赧,舍去高位者那一身清傲的架子,半是撒娇,半是诱哄,轻晃小徒弟的肩:“不生气了,好不好?”
玉潋心原还绷着脸,可瞧见阙清云柔情似水的眼眸,不知怎地竟平白生出几分难为情来。
她再难维系脸上冷漠的表情,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丝,虽很快压了下去,仍被阙清云眼尖地捕捉到了。
“你笑了。”阙清云难得如此语调轻快。
玉潋心忙撇下嘴,冷哼:“没有,是师尊看错了。”
阙清云见她不承认,也并不坚持,但心里已然认准了她不再介怀,方长出一口气,更自然地拍拍她的脸,揉揉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往山下去。
行了几步,玉潋心忽想起一件事儿。
“弟子约了东冥乐明日见面。”她说,“方才短暂交手,未分胜负。”
阙清云点头,修正道:“该是吾徒略胜一筹。”
像在与谁较劲似的,阙清云今日好些言行都前所未有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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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潋心成功被她逗笑,在其师不可见的方位弯了弯眼,后道:“听得师尊方才一席教诲,弟子打算,明日不来了。”
东冥乐大概自以为拿捏了玉潋心的把柄,方如此肆无忌惮,一再咄咄相逼,但这师徒二人,从来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是该听阙清云的,晾一晾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阙清云背对玉潋心扬起唇角,笑道:“潋心决定便好。”
·
栖鸾宫,炎琴悦安安静静躺在榻上,呼吸平缓,神态祥和,是睡着了。
炎温瑜坐在床侧,晶莹的泪水滴落床沿,洇开色泽稍深的水迹。
一炷香之前,云月寒执起他的手,告诉他:“我从不恨你,亦不怨你。”
“可惜世事无常……往后岁月,请你照顾好我们的女儿。”道出唯一的心愿,她便撒手人寰。
没来得及与他多说两句话,她从轮回之中醒来,只为了再见他一面,解开他的心结,让他别再背负愧疚,沉沦不前。
忆及许多年前初见,他不止一次愧悔,倘使没有那一场因缘际会地相遇,他仍是这大璩的落魄皇帝,可云月寒却是引魂宗的天之骄女。
他虽为人间帝王,却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
云月寒的魂魄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给尚活着的人,留下无尽的相思与哀恸。
炎温瑜在炎琴悦床边坐了一宿,第二日晨雾散去,朝阳洒落窗棂,窗外响起叽叽喳喳的鸟鸣。
有侍从来报,道是帝师炎承钺在书房等候,有要事与国君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