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理提着一人高的木枪,一边在操场中间踱步一边挽起了袖子,露出胳膊上狰狞的伤疤,山寨里的人全数拥挤在操场的周围,观摩‘皇上’的对打。
江淮看着张牙舞爪的土匪们,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枪,无奈地笑笑:“仇大当家的既然要玩,为什么不玩点真的?”
“什么意思?”仇天理摆好了架势,对着江淮招了招手:“少废话了,来,让我看看你到底几斤几两!”
“好。”江淮点点头,手上猛一用力,木枪在被踩的坚实的操场上猛地戳出一个小洞,直直地竖在地上。
仇天理看见江淮的举动,瞳孔骤然收缩,操场上的沙地被手下常年累月的打磨,几乎和砖头没什么区别,别说用手戳了,就是用枪大,也就是一个小指粗细的小眼而已,仇天理自问,做不到江淮这个地步,但现在几百号人看着两人的决斗,仇天理如果这个时候退缩,就和临阵脱逃没什么区别,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心中的骄傲,都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来。
仇天理脸上红白闪烁,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大喝一声,冲向江淮。
周围的土匪在仇天理冲上来的一瞬间,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叫好声。
江淮却像吓傻了一般,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眼见着仇天理的木枪要戳到自己的身上,江淮这才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木枪的另一头。
仇天理只感觉自己的木枪没有戳到江淮,而是戳到了一块磨盘上,一堵墙上,一座,宏伟的城墙上,动弹不得。
“知道你为什么戳不动么?”江淮的声音低沉,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仇天理,仿佛亘古不化的坚冰。
仇天理挣扎着想将自己的木枪抽出,却发现江淮的手仿佛钢钳一般,紧紧地握着木枪的另一头,两人拔河似的,围着一杆木枪,用力地拉扯。
“你没有信仰,所以你成不了大事,只能窝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山大王,亏你还妄图做皇帝,算了吧,别说皇帝了,你连个太监都不如。”
江淮的嘲笑声很小,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但是听在仇天理的耳朵里,却仿佛洪钟巨鼎一般响亮。
周围的土匪们全都安静了,震惊地看着操场中央不动如山的江淮,手中的酒碗食物端在半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看着两人。
“闭嘴。”仇天理低着头,突然嘟囔了一句。
“闭嘴?你有什么能耐让我闭嘴?就凭你是一个山大王?告诉你,我以前待着的山头,当家的可比你厉害不止一两倍,人家一个女人都知道保家卫国,你呢?像个王八似的缩在山里,安心做着你的春秋大梦,你也不害臊?”江淮越说越来劲,而且还专拣难听的话说。
“闭嘴!”仇天理突然一声大喊,猛地抬起了头,面目狰狞,双目血红,松开握着木枪的手,从后腰拔出手枪,指着江淮:“你他妈给我闭嘴!”
江淮扯了扯嘴角,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挺直了腰杆,目光轻蔑地看着仇天理:“开枪啊,老子退一步闪一下都是你生的,开枪啊?”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仇天理上前一步,又是一声大喝。
王民站在人群之中,看着暴怒的仇天理和丝毫不让的江淮,心中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你理我太近了。”江淮笑笑,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什么?”仇天理一愣。
江淮眼神一厉,趁着仇天理愣住的实际,闪电般出手,一把掐住仇天理的手腕,猛地向旁边一拧。
砰!
枪响了,随即便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枪口冒出一缕青烟,袅袅地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