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嘲讽地笑笑,转身关上门,在配偶栏上写了个缺席,明晃晃的两个字,让有过同样经历的人心口跟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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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一直没有醒来。
她的身体指标正常,随时就会醒过来,可是一等快一个星期,她吊着营养液,就这么死人一般一直躺着。
医生只能说有条件去拍个脑部ct,可是慕星是孕妇。
杨易倒知道她昏迷不醒的愿意,无非是为了逃避空空如也的现实生活。
那个alpha再也没有出现。
正好术后第一周,杨易坐在慕星床边,看着那张苍白干净的脸,想起从前的青春,轻轻叹了一口气,惆怅地望向窗外。
一对麻雀,灰不溜秋的,一起站在雨后树枝头,你唱我和,很恩爱的样子。
慕星的睫毛颤了颤,但是没有睁开眼。
“小慕。”杨易无奈地说,“还是起来吧,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努力地活下去。”
从来没有人对慕星说过这样鼓励的话,她静静地躺着,心里奇怪地出现了一些开心,还有一点不好好活着就对不起这句鼓励的责任感。
很久没有睁开过眼睛了,也很久没有试着动动手指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僵硬的,腿还没有知觉,脑袋空空的,仿佛也没有知觉。
白色的灯光与窗外的日光刺得她立马闭上刚睁开的眼,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想说点什么。
杨易看她的嘴型,是在说:“姐姐,对不起。”
她们这类有心理疾病自卑的人,是不是都很喜欢道歉啊?
杨易想起少年时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朋友,某种意义上,她与慕星的身影重合,两个都是那么脆弱。
面对朋友,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什么歉啊?半夜淋雨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
慕星动了动手指,又试着去抬手臂,唾液分泌湿润了嗓子,她果然在说:“对不起。”
手臂能抬起来了,她轻轻抚着小腹,微微隆起的幅度还在,小豆芽......
“孩子没事。”杨易注意到她的动作,“但你的事情可就大了。”
慕星望着她,这个时候,正在中午,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杨易坐着俯下身,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认真地问慕星:“你是不是有抑郁症?”
她在很认真地说话,没有嘲笑的意思。
慕星身体一僵,急急忙忙移开目光否认道:“没,没有,不是抑郁症。我,我只是,很容易感觉到难过。”
很早以前,医生也说她是抑郁症,是精神病那一类的病,已经很严重了,要靠药物控制,可是她不想在傻子这一属性上,又加上一个精神病患者。
她不想要承认自己是抑郁症。
况且就算是,又能改变什么?不过是显得自己更加可怜可笑而已。
杨易想起来,朋友也像她这样,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抑郁症患者。
一个承认的“是”,彻底将他们从正常人的世界中分离开。
他们作为抑郁症患者,就应该与同样精神不正常的人相处,正常的世界不复存在,任何从前看来平常的东西,在确认自己有病之后全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