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黄荔抬头看她,“小慕吗?她说她要回去了,她不是园艺师吗?就住在花园边上。”
“等等。”黄荔想到了什么,“今天你们家的管家问我,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园艺师,他说他把原来的那个给辞了。”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是把小慕给辞了?”
那她还能去哪儿?她说的抱一抱,那样决绝的眼神,藏着浓郁的悲伤和不舍,究竟因为什么?
沈沉不敢往下想,心脏揪紧跟着呼吸一阵一阵发疼。
“我去找她。”她说完就快步往外走。
“哎,等等,阿沉你等等。”黄荔跟着手忙脚乱往前追。
“你车里有定位,要怎么走?”
沈沉把手伸进衣兜里摸出手机,“手机里也有,不要就行了。”
她把手机丢沙发上,黄荔急忙跑过去捡起来。
“那该怎么说你去哪儿了?你别急,我们一起。”
沈沉抬眼去看她,黄荔接着说:“一会儿你开我车,我车是干净的。我和黎微说咱俩去公司签文件,我带着你手机去,你去找小慕。”
沈沉点头接过车钥匙,然后什么也不管,连伞也没带,就这么直直地跑进雨里。
黄荔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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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慕星撑着伞没走两步就被完全淋湿,厚厚的毛衣浸了水,沉沉地挂在身上,呼吸越来越沉重,鞋子里也灌水进去,每一步都迈得很吃力。
她的脑袋好疼,浑身发烫,雨点打在身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除了麻麻的疼之外还能带走一点热度,算作发烧时的降温贴,让她不至于到呼吸都炙热的地步。
无力地垂下目光,她看到脚下的积水摇晃着碎裂的水面,仿佛她割裂的意识。
世界跟着她的意识变得麻木迟钝,只有暴雨的声音,剔去了其他所有杂质。
慕星的世界,很单纯地只剩下悲伤、绝望、茫然还有想要立刻放弃一切的疲惫。
冥冥之中一直拉住理智的那根线,好像在这个夜晚某一次闷雷炸响时崩断了。
黄荔给她的那把雨伞落到地上,逐渐积起雨水,慕星淋着雨,恍惚地走到路边的秋千上坐着。
她弓着背,很累很累的样子,暴雨的声音里混入心跳的砰砰声。
好烦。
什么时候能停。
她想要世界完全消失。
“阿星!”
怎么会听到羊羊的声音?
慕星抬起头,却什么都看不见,不管怎么眨眼,不管怎么聚焦,眼前只有一片纯粹的黑暗,让人绝望。
其实原来发病的时候也总是幻听,不过那时候的幻听多是身边的人厌恶的咒骂,像一双双油腻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难以逃离。
如果将来每次发病的幻听都能是羊羊这样温柔,还带了许多担心的呼唤,那发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慕星应该笑了,牵着嘴角很疲惫地露出了一个牵强难看的笑。
这个笑让从车上跳下来急急忙忙往她那边跑的沈沉疼得心脏都停了一瞬间。
她在想,小星星怎么会这么乖,要是小星星冲上来打她,咬她,说一些报复一般的话,那她的愧疚与心疼都能少一点。
但是小星星,从来都是这个乖的一个小姑娘,乖巧得让人心疼,却因为乖巧失去了许多应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