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也跟着来了雷冥山,是保护自家妹妹还是因为别的?”一道低沉的声音调笑道。
一间极为宽敞的屋子里,一名男子坐在屋内软塌之上,面前还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之上黑白子布满了一半,像是还没有下完的棋局,不过男子对面并没有人,这一盘棋,倒像是自己与自己在对下。
听到男子的话,屋内放置的烛火也是微微闪烁着,刹那间,男子对面的软榻上便已经坐上了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男子的脸上有着短短的胡茬,眼眸也是微微闪烁着,在烛火的照耀下,他叹了一口气,头发有些凌乱,端起自己手边的茶杯,没有丝毫客气直接喝了一口,在喝完茶水之后,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看其模样,倒是有些疲惫。
“是啊,我自然要来保护我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了,一天天的瞎搞,不过我这妹妹对顾将军,倒是真爱。”胡茬男子也是无奈一笑,淡淡道,在他的语气里,倒是有些失落之意。
这名看起来有些邋遢的男子不是谁,正是李宁玉隐藏在暗处的兄长李铭诚,也是安源夜口中的阿诚。
他对面的男子也是微微一笑,将自己左手边的黑子推了过去,缓缓道:“妹妹找到了自己所爱之人,按道理来说你身为哥哥应该是开心的,当然了,你表面看起来确实挺开心,但身为你的兄弟,我又岂会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阿诚,你应该喜欢顾晓梦吧?”
李铭诚端着茶杯的手一颤,眼眸中有些慌乱,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掩饰性的笑道:“怎么可能?我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未来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可顾晓梦不同,她的未来是一片光明的,我和她注定不是一路人,况且他是我妹夫,是母亲很早就认定了的。”
男子拿起一颗白子瞥了一眼他,然后将白子落于棋盘之上,也是笑着点点头,调笑道:“我只是问你喜不喜欢顾晓梦,你跟兄弟我扯这么多有的没的,你一个做双面卧底的,难道不知道解释太多是很危险的事情么?”
李铭诚神色一僵,也是尴尬的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转移话题道:“你知不知道你被北陵锡盯上了?”
“事在人为,无碍。”男子也是笑着摇了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道,“明家兄弟相互矛盾,而且这两人对我也并非真心,我一个被前首领捡回来从小被欺负身子骨虚弱的人,要不是为人处世小心谨慎,怕是早就被他两除掉了吧?”
“要不是你身子骨虚,我也救不了你啊,这样的话,你还会失去一个像我这样的好兄弟,你说是吧?”李铭诚也是笑着打趣道,“这样的话,你怕是乐趣要少了一半,这雷冥山也没人陪你下棋解闷啊。”
男子也是一脸嫌弃的看着棋盘,也是无奈道:“你得了吧你,你没来我这黑白棋子还是双方制衡,你这以来,就下了几子,基本上能够看出黑子败得极惨,你妹妹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是只会耍刀剑,说来也是,我与这么多人对过棋还从未败过,你妹妹身为玉国第一才女,棋艺了得,我倒是想与她对棋几局。”
“你和我妹妹下棋,送你几句诗。”李铭诚也是挑了挑眉,双手环抱于胸前,也是不屑道。
男子也是轻笑一声,伸出右手,有些玩味道:“哟,你李大少爷还会吟诗呢?我以为都是能动手就绝不动口呢!来来来,我洗耳恭听。”
李铭诚也是被气得磨着牙,这磨后槽牙的模样倒是与李宁玉颇为相似,也是将黑子丢到一边,正想动刀子,但看到男子的眼神,也是忍下了拔剑的念头,缓了缓心神,也是伸出了手指,像是一介文人书生。
“轻挽布流云,香茗寒食味。落子多时待深思,客犹举棋悔。闲解闷困局,一子落盘脆。众皆冷汗湿青衫,再无敢应对。”李铭诚也是单挑眉,颇为自信道,“而你对上我妹妹,那就是同众人一般。”
男子手中的白子也是一僵,像是想到了什么,也是点头缓缓道:“白玉世无双,所以这一局,顾晓梦注定是赢。”
“赢是必然的,只不过会付出一些代价。”李铭诚也是收回了原本的嬉皮笑脸,有些沉重道。
男子看着面前的棋局,也是微微一笑,像是看透了什么似的,坚定道:“你难道不知道有一个成语叫‘苦尽甘来’么?况且你妹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啊。”
“什么意思?”李铭诚不解道。
男子捏了捏手中的白子,浅笑道:“我只能说,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心中已有挚爱的女子,因为一旦心中挚爱有半分差池,她会陷入癫狂之境,即便是你妹妹这种出了名的清冷孤傲之人,或者说,她更容易陷入如此之境。”
李铭诚也是偏过头,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他所说的话,一炷香之后,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也是震惊道:“你是说阿玉会为了顾晓梦背叛她一直忠于的安源旭?”
男子淡淡一笑,从一旁拿过了水壶给他续了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而是看向了窗外的夜色,缓缓道:“白玉世无双,这块玉一旦被人所触碰,那么必然是惊世之作,没有什么可能,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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