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别闹了....泰勒!”
一辆卡车朝他们直直驶来。塞缪尔光速系上自己的安全带。
“如果你现在就要死了,你怎么评价自己的一生?”泰勒问。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活得糟透了。”杰克舌头打着结说。
卡车在四人面前放大到无边无际,亮得炫目,就像一个耀眼的太阳,晃得泰勒脸上的微笑都看不见了。
“泰勒!”杰克转过身去抢方向盘。
卡车急速拐弯,擦着车壳一闪而过。
“糟糕透了,”杰克大喊道,“你满意了吗?!”
“还不够,”泰勒回道,“你真可悲。”
泰勒把杰克的手拽开,方向盘彻底自由,随着寒风摆动。
泰勒用眼神狠狠刺他,嚣张地扬起嘴角说:“别再想控制一切,放手!”
杰克绝望地坐回座位,看着车子自由地在公路上行驶,全凭方向盘操控。
塞缪尔使劲眨眨眼睛,觉得还没有冲过去抢方向盘的自己已经疯了。
不管泰勒想通过这个让杰克明白什么,都无法掩饰他是一个疯子和混账的事实。塞缪尔感到忧心忡忡,所幸安全带像紧身衣一样紧紧箍着他。
泰勒一脚踩下油门,仪表板上的点烟器顿时喷吐起火焰。
汽车直直往前,冲上一条满是小护杆的路,颠簸地摇晃起来,最后与另一辆车的屁股在斜坡上相撞。
塞缪尔的身体跟着车一个急转弯,脑袋狠狠撞上旁边坚硬的挡风玻璃,就像他在地下室把泰勒的脸砸在地上一样。
在那完美的一秒内,那个寒冷的黑皮车厢里没有任何灯光,塞缪尔的喊叫声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鲜血飞溅。
玻璃碎片像冰瀑布一般冲刷过他的皮肤,碎片扎进双手,手指因被唤起的记忆而刺痛。尖锐的玻璃碎片又扎进塞缪尔的太阳穴,血顺着额头淌下来。他离死亡仅一步之遥。
安全带被撕裂,塞缪尔整个人被掀到车外,眼睛根本睁不开,身子掉在潮湿的草坪上。在车最终停下时,除了嗡嗡作响的杂音,塞缪尔耳边充斥的就只剩泰勒神经质的咯咯笑。
泰勒把昏迷的杰克拽出车底,放到草坪上,又两手拽住塞缪尔的衬衫,用劲儿把他塞进怀里。
疼痛感从身体各处蹦出来。塞缪尔靠着泰勒的胸膛,用不停抽搐的肺部汲取每一丝空气,夹杂着呛人的烟气和铁锈味。
“哈!”泰勒尖声大叫,“我们刚刚有了一次死里逃生的经验!”
风夹着冰冷的雨水在周围呼啸而过。泰勒仍紧紧揪着塞缪尔,脸没破得像青年这么严重,不过身上的伤看起来很刺眼,血流不止。
“找爸爸的男孩。”泰勒见鬼的还记得他之前说了什么。
他把塞缪尔的脑袋放上自己的膝头,摸了摸青年有些扎人的寸发。
“你叫什么名字?”泰勒问。
塞缪尔抬起头努力望去,泰勒的脸高高在上,和一片刺眼的霓虹灯光、模糊的雨水,以及猩红的血液连为一体。
“塞缪尔。”
他蜷起手指,泰勒吻在他手背伤疤处。
“我叫塞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