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失眠的感觉就像一整夜思想飘在空中,心脏狂跳,各种念头在脑袋里飓风般狂搅。更重要的是,失眠使一切产生距离,你什么都无法触及,什么也都无法触及你。

他爱搏击,他要泰勒。

但他更想要几粒小小的安米妥钠胶囊、吐诺尔胶囊和速可眠。

他要最终能睡着。

到达西雅图后,叫塞缪尔的青年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杰克给了他自己的宾馆房间号,青年还安慰似地抱了抱他,之后两人就此分别。

等到经历了西雅图震撼的一下午和半个晚上,杰克回到房间,整个人陷在床上。

床头柜放着塞缪尔委托服务员送来的失眠药,红蓝相间,像唇印一样红,像克莱因一样蓝。

而面前,见鬼的,泰勒靠在床边。

泰勒·德顿站在旁边。

他说:“醒醒。”

泰勒换了一身行头,以前他穿红夹克,戴墨镜,一头刺猬发型。现在他留了夸张的胡子,身上穿着快要拖到地上的皮草,脑袋剃得像在上面长了一层胡茬。

但是他的眼睛仍然疯狂,一侧的嘴角嚣张扬起,露出一口肉食动物的牙齿,只可惜缺了一块。

“醒醒。”

泰勒挨着床跪下来看他,眼神像地狱一样火热。

“醒醒。”

杰克把抱枕塞进怀里,那是一个企鹅抱枕。在精神治疗里,企鹅是他的能量动物。

企鹅说:“滑呀!”

杰克说:“泰勒,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泰勒说:“下沉!”

不,泰勒现在没有这么说,他只是看着杰克,用指尖抚过对方眉毛旁边的肿块。

“我们在西雅图也发展了搏击俱乐部,你也看到了,我们在西雅图也做了大型破坏工程。”

不,我不知道。杰克想说,你现在什么都不告诉我,就好像我不是那个和你一起建立俱乐部的人。

“每次你一入睡,我就跑去撒野,发疯,干些你完全意想不到的事,但却是你一直想干的事。”

我不是,泰勒,我不是。

杰克没这么说出口,他扭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几粒失眠药。

吃下失眠药,泰勒还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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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知道杰克想干什么,他说:“给我听好喽,那个叫塞缪尔的家伙有问题。”

“你不能吃下它。”

泰勒试图去拿失眠药,杰克比他更快一步,迅疾地把药物放在手心,紧紧握住。

“你不想我走,你又要我离开,你要我怎么办,小神经病?”

泰勒坐到对面的椅子上,从口袋掏出一根烟,他说:“你知道所有的一切,可是你为什么不承认。”

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样子,杰克想起自己遇到泰勒的时候,那时他饱受失眠症的困扰,一次办公出行,他在飞机上认识了泰勒·德顿,也是这么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泰勒坐在杰克旁边,他是电影放映协会的放映员,他是市中心一家酒店的正式宴会侍应,他给了杰克他的电话号码。

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泰勒知道如何在电影放映时让人们感到恶心,泰勒知道如何用肥皂制造炸弹,泰勒知道如何引起人们的狂热,泰勒知道如何摧毁整个物质世界。

泰勒知道,是因为杰克知道。

泰勒仰起头把烟吐向空中。

杰克斜着眼睛瞅他,用手紧紧攥着企鹅抱枕,以及失眠药。

泰勒把头转过来。

他说:“你为什么不承认我们是同一个人,小混蛋?”

不。

泰勒。

不。

杰克吞下失眠药。

.

与杰克订下的房间相隔不远处,阿瑟坐在沙发上,把笔记本打开,插上特殊电线,并且借助组织的系统入侵了走廊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