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科布的眼神放空了一会儿,似乎在想着某种回忆:“直到我们过了十年还没有孩子,做了无数次检查,都没有任何问题,可就是没有孩子出生。”
“然后梅尔说,这好像在做梦。”
科布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只是一个譬喻,但我们想起了一切,有时候特定片段会勾起一连串的记忆。我和梅尔牵着手从高楼跳下,最后在现实世界的卧室醒来。”
塞缪尔咬着甜腻的蛋糕,实际上心不在焉,科布和梅尔轻松的表现显得他们在混乱域的经历一切都很普通,但这么可能呢?
他试着想象他们两人牵着手站在楼顶,脚下不知道是柔软的床铺,还是钢铁制作的深渊,坠落不知道是苏醒的捷径,还是通向死亡的道路。
一切都很模糊,一切都不确定,当他们朝地面坠落的时候,是否会有迟疑,是否会害怕,是否想要再看一眼最后的天空和太阳。
塞缪尔想起不久前弗兰基把枪管放进他的嘴里,那时他是真正的恐惧,大脑像生锈一样,根本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伊姆斯握住塞缪尔放在腿上轻微颤动的右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安抚有些焦躁的青年。
“在回到现实世界后,梅尔想出了一个区分现实和梦境的方法。”
听见科布的话,正在切割蛋糕的梅尔放下刀叉,从口袋掏出一个锡合金小圆锥。
梅尔用大拇指和食指拿起小圆锥,在桌面上转起来——它在棕色实木咖啡桌面上优雅地旋转起来。
速度越来越慢,倾斜的弧度越来越大。
圆锥停下脚步。
这是一个陀螺。
梅尔说:“在现实世界它只是一个普通的陀螺,但在梦境里,它会一直旋转不停。”
科布补充道:“通过小陀螺我们可以分辨是否在梦境里,于是我们想是否能创造一种独属于个人的‘陀螺’,来区分现实与梦境。”
塞缪尔喝下一大口咖啡,差点呛住,他咳嗽了几声后说道:“一些拥有特殊重心和分量的小物品怎么样,在梦境和现实里它们的重心各不相同,通过物品的某些异常表现来划分两者。”
“Yes!”科布高兴地拍了拍手,表示赞同。
一直沉默坐在椅子上的阿瑟突然问:“我们应该叫它们什么名字?”
塞缪尔放下咖啡杯,抬头望向远方,埃菲尔铁塔的尖端将天空分成了两片。
他重新把视线收回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图腾。”
塞缪尔提议:“‘图腾’怎么样?”
科布和梅尔相视一笑,阿瑟轻轻点了点头。
伊姆斯在塞缪尔脸上印下一吻,用浓厚的英腔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