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5

塞缪尔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四肢无力,双脚和胳膊都被冰凉的镣铐禁锢住。

弗兰基端着咖啡,眼睛不眨地喝下一小口,然后用富有磁性的嗓音向他打招呼。

“早上好,Samuel。”

弗兰基明显认识自己,这太糟糕了,塞缪尔想,他们的计划肯定也被发现了。从一开始,在他试图诱使弗兰基走进圈套时,那男人恐怕就以一副冷笑的模样看他愚蠢的表现。

半晌后,弗兰基用一种古怪的深情语气问他:“躺在床上,而不是地板或者座椅,我相信你现在是很舒服啦?”

塞缪尔寒毛直竖,像一只即将炸毛的白猫,身体虚弱无力,他没有试图做些浪费体力的事情,只是用冰绿色的眼眸盯着男人,沉默不语。

男人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他西装革履,红色领带紧贴衬衫,双手捧起塞缪尔的脸颊,开始温柔地抚摸。

青年显然没预料到这个,他睁大了瞳孔表示惊愕,情不自禁地猛然别开头,仍然一言不发。

弗兰基一点儿也不气馁,他拍拍塞缪尔可爱的脸颊,勾起嘴角,然后用什么冰冷的金属物体贴上了青年的一边脑袋。

那显然是一把枪。

塞缪尔屏住呼吸,心砰砰直跳。

男人想要杀他,或者说对他有强烈的杀意。这是梦吗,如果自己死了还会活吗?

塞缪尔记不清了,来到这里之前他的记忆是空白的。或许这里还是梦境,或许不是,因为他们在现实中也潜入了目标的房间,否则不可能进入弗兰基的潜意识世界。

老天啊,塞缪尔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或许总有一天,他会把一切都彻底混淆的。

“甜心,”弗兰基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向你献上我的奏鸣曲。”

他的话音因为隐隐露出的嗜血和兴奋提高了一个音调:“请欣赏。”

毫无警兆,塞缪尔脸颊上总是在笑起来露出的小小酒窝,猛然与冰冷的枪管直直相撞,下一秒,男人的拳头又狠狠砸向他的一侧脑袋。

剧烈的疼痛沿着血管炸裂开,脑袋被重物攻击,耳朵边回荡起蚊虫类的阵阵嗡鸣。塞缪尔反射性地扭头躲避,结果被男人一把抓住头发向后扯。

青年有着好看的面部轮廓,灯光洒在他金色的碎发上,睫毛的末端凝着沁出的泪珠,目光像结了破碎的冰花,让人看了不忍心使那双眼眸的星火熄灭。

然而弗兰基并不心软,青年的模样使他心里暴虐因子的度数更浓烈了,他狠狠扯住塞缪尔的头发。

塞缪尔被迫仰起头,看着拳头再次撞上他的鼻子。

这是一个梦。

塞缪尔对自己说。

疼痛却是真实的,不管是在哪里——梦境还是现实,这之间没有任何区别。塞缪尔反射性地猛吸了几口气,铁锈味涌上喉头,他猝不及防呛了一下,哼了一声,好让血液别流进自己的鼻腔。

又一拳,在腹部,那里的肌肉顿时痉挛起来,疼痛直接牵扯到脑袋的神经末梢,世界刹那间变成一片白。

这是一个梦。

塞缪尔提醒自己。

男人的肘部撞上他的胸膛,禁锢住胳膊和脚踝的镣铐震动不停,他试图蜷起身子,却只是徒劳地拉紧了链条,激烈的自我催眠并不能减轻丝毫痛苦,疼痛像涨潮一样凶猛。

“你可以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