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已经想好桓宜卿勃然大怒,然后她就顺理成章的对她破口大骂了。
可她这样的反应,让柳从安有一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反而是她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桓宜卿转身,半蹲下身,重新采摘了一朵玫瑰。
见状,柳从安又岂能让桓宜卿如意,她上前两步,一把抢过桓宜卿手中的玫瑰,“这朵花,本王妃也看上了!”
她拦住桓宜卿的去路,随手在花圃里面指着,“这些、还有这些,这里所有的玫瑰,本王妃都看上了!”
桓宜卿没有回话。
“皇嫂既然看上了,那就都给皇嫂吧。”桓宜卿语气平淡,
桓宜卿越是这样,柳从安越是不得劲了,。
她也从玫瑰花圃中走出来,厉声道:“你该不会是只会做这一种?其余的都不会吧?!”
“看来你这京城第一美人,也只是空长了一张皮囊罢了!”
“难怪太子殿下讨厌你!”
“本王妃听说,最近太子殿下竟然在做下等人的买卖?竟然在卖画?”
桓宜卿对这些话,原本是想置之不理的,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越是无视,越能让她们生气。
但当柳从安说到叶轩鹤时,桓宜卿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的秀眉忽的皱着。
叶轩鹤,是她的夫君,她绝不允许有人损害她的名声。
“呵,太子殿下多半是……”柳从安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却见桓宜卿忽然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
“无论太子殿下想做什么,是殿下的自由。”桓宜卿语气带上严肃,“但这也轮不到皇嫂来说。”
“皇嫂有精力操心太子殿下和本宫如何,不如先想想皇兄和皇嫂的事吧。”
桓宜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从安听得一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话不多,每一个字却都戳中了柳从安的痛点。
轮不到她来说,不就是说她身份低下,她不配吗?
叶术不待见她的事,更是柳从安不能触碰的逆鳞。
等人走远了,柳从安才堪堪把这两句话给消化清楚了。
她瞬间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蹄子!骚货!”
要不是丫鬟在一旁拉住了柳从安,她非得上前把桓宜卿的嘴给撕烂不可!
看着桓宜卿在百合花圃采摘的背影,她恶毒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才解气。
柳从安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她发疯般的将手中的玫瑰摔在地上,并狠狠踩了上去。
贱蹄子!
勾引王爷,还让本王妃这么出丑!
本王妃跟你没完!
**
因着只能做一次,一众夫人从选花到回庭院,每一步都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闪失。
众人回到庭院,宫人早已将需要的各种物品都放在了桌上。
于是和面粉的和面粉,碾花的碾花,众人都忙碌了起来。
柳从安也跟着回了庭院。
看着桓宜卿娴熟的动作,她就恨不得撕烂她!
无奈皇后就在上面坐镇,柳从安在这里一点都不敢放肆,她其余夫人都格外小心的情况下,唯有她动作及其粗暴。
要不是丫鬟抱了不少玫瑰花,否则还真不够她挥霍的。
再等得两炷香的时间,便有一个夫人率先做好了,她在庭院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蒸锅。
她询问道:“不知蒸锅在何处?”
一旁的宫人道:“夫人,因为将灶头建造在这里不方便,还烦请各位娘娘做完之后交给奴婢,奴婢送去御膳房蒸。”
“夫人,请给奴婢吧。”
那夫人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她小心翼翼地将做好的点心放入食盒中,然后盖上盖子。
宫人接过,“奴婢这就送去御膳房。”
夫人吩咐道:“记得要蒸半个时辰,一刻不多,一刻不少。”
“是,奴婢记下了。”
说完,丫鬟行了个礼,拿着食盒就朝着庭院外走去。
那夫人一颗心全在点心上面了,她又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点,别把这糕点弄散了。”
“是。”
柳从安的目光跟随者宫人的身影离去,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
出了这庭院,皇后便在也无法看见她了。而且在蒸制过程中,要是出了点岔子,谁能想得到呢?
柳从安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桓宜卿,她的嘴角缓缓上扬起一个微笑。
贱货!
你要做!本王妃就让你做不成!
陆陆续续的,又有很多夫人都已经做完,并把糕点交给了宫人。
桓宜卿雕刻完最后一个花纹,舒了一口气。
看着精巧的糕点,宫人都微微一愣,这糕点做得,看起来竟然要比御膳房的还要精致两三分。她不仅赞叹道:“娘娘,您做的糕点可真好看。”
桓宜卿一边在水盆中洗手,一边微笑道:“寻常做法罢了,你若是想学,本宫可教你。”
闻言,宫人眼眸瞬间一亮,“多谢娘娘!”
不用桓宜卿吩咐,那宫人便小心翼翼的将那糕点放入了食盒中,“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让这糕点有任何闪失。”
桓宜卿微笑着点点头。
见到桓宜卿做完了,柳从安也急急忙忙收了手,她道:“本王妃做完了。”
宫人听见柳从安的呼唤,行了个礼道:“娘娘,您交给奴婢吧。”
宫人不小心,在装点心时,差点手滑落了出去。
见状,柳从安瞬间厉声责骂道:“你这奴婢怎么回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宫人不断求饶。
这里不是御花园,这里多少人都在看着,柳从安倒也不好发作,她只得道:“小心点!若是本王妃的糕点有任何闪失,本王妃饶不了你。”
“是、是……”宫人战战兢兢应道,然后逃也般的出了庭院。
等着蒸制,也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一众夫人做了糕点下来,也微微有些累了,众人便趁此机会坐了下来喝茶交谈。
稍微聊了两句,柳从安便坐不住了,她上前朝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妇有些不便,臣妇先告退。”
皇后摆了摆手,“去吧。”
早有宫人领着王妃,“王妃娘娘,请随奴婢来。”
等出了庭院,又行了好些距离,直到柳从安觉得里面的人再也看不见她了。
她才停下了脚步,“御膳房在何处?”
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疑惑道:“娘娘?”
“你是聋的吗?!”柳从安不耐烦的上下打量了眼宫人,“没听见本王妃说什么?!”
宫人忽然想到什么,“娘娘可是担心糕点的蒸煮时间?您放心,是不会有问题的。”
柳从安眉头紧蹙,斥责道:“哪那么多废话,本王妃让你带本王妃过去!”
“是。”宫人不敢说话了。
柳从安很快便被带到了御膳房。
因着各个夫人需要蒸制的时间不同,也不能弄混,御膳房此刻很是忙碌。
“太子妃的在哪?”
柳从安打量一圈,便见到了刚才给桓宜卿送糕点的那个宫人。
宫人正准备打开锦盒取出点心,没想到另外的人比她的动作还快了一步。
食盒被柳从安打开了。
看着那精致的糕点,柳从安的得意一下子就没了。
她本来是志在必得的,可如今光是从外表看来,她的糕点和桓宜卿便已经存在差异了。
柳从安看着那糕点,眼中的阴毒又显露出来。
她伸出手,就朝着那糕点而去,准备一把捏碎那糕点。
一旁的宫女猝不及防,她都来不及阻止。
忽然,柳从安的手悬在了离糕点还有一寸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她出去了,要是等会儿其他人的糕点都没事,只有桓宜卿的烂了,那皇后该第一个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柳从安收了手,还没等宫人舒一口气,下一刻,她却是被吓得跌倒在地上了。
***
京城-城东
一声吱呀的声响响过之后,几人进了一家两层楼的店铺。
王平笑嘻嘻的在前面道:“爷,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这个位置,在下可是找了好久,这里人多,对家少,在这里开店绝对行。”
这之前是一家餐馆,后来掌柜不做了,便想要转让出来。而叶轩鹤,正想将这家店买下改成茶楼。
叶轩鹤打量了周围,这家店占地不大不小,和正常店铺差不多。
叶轩鹤之前卖画,挣了不少,再加上后来皇帝奖励了她,但意外的,桓宜卿没收缴她的小金库,她似乎是忘记这件事了。
生怕哪一天桓宜卿想起来之后,她就再次沦落为一个铜板都没有的臭乞丐,在她准备离家出走之前,除了身上带着银票,她把一部分的银票放在了王平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需要王平帮她藏钱了。
【所以,夫君要有实力。】
孤要变得很强很强。
所以这些银子,也该用在该用的地方,让它发挥作用了。
检查完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叶轩鹤道:“那就定下来吧。”
“好嘞。”王平笑道,“爷,咱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去找点乐子?”
“这隔壁不远就是蛐蛐店,爷看看去?”
【夫君又怎么能护着臣妾一辈子呢?】
叶轩鹤忽然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让她感觉呼吸不畅。
看着叶轩鹤的脸色不算很好,王平问道:“爷,怎么了?”
叶轩鹤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蛐蛐店,“孤以后都不会再买了。”
王平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事,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叶轩鹤,口齿都不清楚了,”“爷,您、您说什么?!”
“孤不喜欢了。”
王平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总所周知,叶轩鹤喜欢蛐蛐都喜欢了多少年了,他对蛐蛐的喜欢程度,说痴迷都是轻的了,这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王平宁愿相信下一刻他会变成老母鸡,也不相信这句话会从叶轩鹤的口中说出来。
他怔怔的看着叶轩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平带着不相信的,试探着又问了一句,“那您可是喜欢其他的东西?”
说不定,叶轩鹤对蛐蛐腻了,喜欢其他的,斗鸡?或者其他?
叶轩鹤沉思一番才缓缓开口, “对。”
还没等王平兴冲冲的问一句喜欢什么,他去准备准备,或者给他介绍一些其他的新鲜玩意时,叶轩鹤又开口了,“我现在喜欢学习。”
王平:???
王平这下真的相信他自己是一只老母鸡了。
这、这、这……
【她要变得很强,她要强到没一个人能觊觎她的东西。】
叶轩鹤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见叶轩鹤一个劲朝前走去,王平追上前,“爷,您去哪啊?!”
“我去接娘子回家。”
王平:???
在下也跟着您一起去?
王平的话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算了,殿下会把他的头打爆的……
不远处,叶文看着在蛐蛐店门口驻足的叶轩鹤。
“凭什么?!”他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树上。
树枝被他锤得跟着摇摆,树叶哗啦啦的飘舞。
***
等柳从安出了御膳房,她心中的郁闷全都一扫而空,她心情好得甚至都哼起了小曲。
而宫人却是战战兢兢,脸色苍白。
宫人战战兢兢道:“娘娘……您这样做……”
柳从安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
“怎么?”
“奴婢是觉得……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柳从安盯着宫女,“你觉得她们为什么能发现?!”
“怎么?!”柳从安厉声道,“听你这意思,你是想跟皇后娘娘还有那个贱货告密?!”
“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本宫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宫人颤抖着没有说话。
柳从安又补充道:“你是是不是觉得你在宫里,而本王妃在宫外,就那你没办法?”
“要处理一个奴婢,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柳从安上下瞥了眼宫人,“不管你在哪?你觉得本王妃做不到吗?”
柳从安猛地揪住宫女的耳朵。
“还有,不只是你,你在宫外面,总归是有父母家人的吧。”
“这些人,都得跟你陪葬!”
宫人也不知是被柳从安揪得疼还是因着她的话害怕不已,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当即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娘娘,奴婢一定不说,您放过奴婢。”
“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你也一样逃不了!”
“贱婢!”
柳从安又骂了一句,才松开了手。
那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再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松。
柳从安这会儿心情好了许多,逐渐跟周围的人也交谈起来。
想起柳从安的眼神,宫人却是把头深深埋下,站在那不敢说一句话了。
再约莫着再过三炷香的时间,便有宫人上前道:“皇后娘娘,御膳房那边说是已经做好了。”
皇后摆了摆手,“让人送过来。”
眼看着一个个的宫人将食盒送过来,一众夫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她们都希望能被皇后娘娘赏眼。
“这是臣服做的桂花糕,还请皇后娘娘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