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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彼时我家还未真正发迹,□□父虽博物多闻、满腹经纶,却因朝廷动荡,政变频发,不为时所重,但他甘于清贫,一生醉心儒学,钻研学问,最后终成一代大儒。”
姜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谢家的历史,他列家族谱系表时只写到谢愔爷爷那辈,再往上什么曾祖、高祖、□□就全然不知了,这回算是补了些知识。
“那你们家人皆是依照这祖训行事的?”
谢愔摇头:“也会有例外,并非谁都可以克制私欲。”
“也是,安守本分,对于身处高位之人而言,应当很难吧!”姜舒感慨着,叹了口气,收回神思道:“讲讲高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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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柳氏抽了一口气,紧蹙着眉头,将被针扎出了血珠的食指放进嘴里。
姜恪正躺靠在摇椅上看报纸,听到动静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劝道:“天也暗了,明日再做吧。”
“不成,殊儿那件都穿上身了,显儿的自然也得尽早做好,给他寄过去。”
柳氏说罢,等手指不再冒血,便又拿针缝起了衣服,口中闲谈似的提起道:“方才,我给殊儿送参汤时,碰到他带着谢家七郎进来,说是有要事相商,留他在府内居住。”
话落,未听到姜恪出声,她又夹杂着几分暗示地问道:“你说这谢家七郎在城内又并非没有住处,大不了往来坐车费些功夫,住在他人府邸,岂非多有不便?”
“天气严寒,阿子此为体贴下僚。”姜恪轻踩了一下脚墩,摇椅一前一后地缓慢摇晃起来,规律的嘎吱响声带给人昏昏欲睡之感。
这摇椅是姜舒专门请木匠定做的,原本是想自己放在屋里使用,但现在既然父母来了,自然得先孝敬父母。
两位老人都没见过这样的物什,起先坐不习惯,后来多试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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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这样的阴沉雪日,闲暇无事时躺靠在这垫了软垫的摇椅上,拿一份《密阳月报》,再于胸膛盖上一条薄衾,脚旁的炭火烧得暖烘烘的,莫提多惬意了。
柳氏为他此时安然自得的态度所惊讶,问道:“那过去怎不见你这般体贴下僚?”
“若有太傅之子来做我副手,吾自然也会多加照顾。”姜恪合起报纸,闭着眼悠然缓慢道:“况且,他若能与谢氏交好,殷氏这门亲不结也就罢了。”
柳氏无言地撇了下嘴角,心下暗骂了一句“老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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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的事务繁多,被忙碌的公务包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
这日清晨,到官署后,姜舒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侍卫给府衙的每位官吏送去节礼。
去年给官员的年礼都是些吃的用的生活物资,今年也基本相同,只是在清单上增添了纺织厂新出的羊绒围巾、羊绒袜子,农民商会的番茄酱、辣椒酱,以及柒烟阁的新品雪花膏。
送出这些节礼,姜舒担心又发生去年年底那样的情况,一群官员挨个过来跟自己道谢,最后搞得公务都办不完,于是再三叮嘱侍卫务必告知他们不必过来道谢,更不用回礼,若心怀感激,就用心完成今年这最后一天的工作。
而听了他的特别嘱咐后,官吏们以为上官是体贴他们,不忍让他们在这样寒冷的天出来走动,心中愈发感动,三两聚在一起感慨自己何德何能遇上这么好的上官,非但带着他们升官,逢年过节还总发礼物。
别看送的都是些本地产的生活用品,大大小小加起来价值也不低。
尤其是今年新添的那几样,羊绒围巾和羊绒袜子都是市面上难买的昂贵物,雪花膏更是价格不菲,一小盒便要数千钱。
听说此物十分神奇,抹在脸上便立即犹如雪花般溶入皮肤,可保护皮肤在这寒冷的冬日不干燥粗糙,还留有宜人香气,因而固然价格昂贵,各地商人仍争着抢着订货。
若非此次使君送礼,府内下层的官吏怕是有钱也买不着这些好东西。
刘汕去年便是感动得第一个冲到正堂道谢的那个,今日不准他去道谢,他便只能看着节礼的清单眼泛热泪,愈发坚定决心要为使君培养更多的可用之才,然后开始埋头出起了一月份月考的试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