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23

“少说废话,要杀要剐随便。”

白优很欣赏她这副处变不惊的态度,“仙姑既是你的属下,那想必枯死洞的事情也是你指使的吧?你好歹也是宠妃,盛帝待你不薄,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

丰逦冷笑,“狗皇帝不配有孩子。”

“他是一国之君,若没有子嗣,你可知会给朝廷给大盛带来怎样的动荡?”白优问道。

丰逦满不在乎地看了她一眼,“与我何干?”

“……”

宋从极走到了丰逦的面前,从她不屑的态度里一眼看穿道,“你不是大盛的人。”

因为这种对大盛帝王如此仇恨,又厌恶的眼神,他只在一个地方看到过。

那就是——战场。

那些后胡的军队,每一个将士身上都是这样的眼神。

“不愧是天玄司司主,这观察力当真叫人佩服。”丰逦脸上仅有片刻的失神,随即赞赏地看了看宋从极,“我的确不是大盛的人,也不是什么狗屁丰逦。”

“你承认的倒是爽快。即是敌国细作,混入宫廷谗害皇嗣,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了。”宋从极冷声道。

丰逦依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呵,从我选择成为一颗棋子起,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不过,这样的狗皇帝,也只有你们这些傻白甜会真的觉得他是明君。”

白优:“他是不是明君自有天下和百姓去判断,你再讨厌他,你可以去杀他,可以让他这辈子都生育不了,为何要牺牲孩子?那些孩子有什么错?”

提起孩子,丰逦那冷漠的眼神里才稍微有了一点温度,“我是在救他们。”

白优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融蜡,饿死,杀死,吊死,放血死,你管这叫救?”

丰逦看了她一眼,反问白优道,“你以为这些孩子是怎么来的?”

白优被她给问住了,难道不是他们拐来的吗?

丰逦冷笑着说道,“当初我根本没打算过要进宫,我伪装成丰逦,不过是想趁着盛帝外巡的时候,从他身上打探消息罢了。但我却没想到,我怀孕了。”

“说来也是可笑,我一个细作,却有了盛帝的骨肉。坦白的说,我也曾对盛帝心动过,那样一个帝王的真心呵护,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我甚至也想过放弃做细作,安安心心留在大盛国,但是,我的儿子出生以后,却死了。你们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是被你们的明君,活活干死的。死的时候,他只有5岁。”

“……”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信息量大到众人一时半会儿都反应不过来。

盛帝……疯狂到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看上去仁善的盛帝,居然有这种可怕的喜好?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丰逦看到众人的表情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越说越激动道,“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他把我强行带回了皇宫。从看着我儿子死在他身上起,我对这个狗皇帝便只有恨。你们看到他对我的爱,无非是因为他害怕我将他的秘密说出去罢了。”

“……”

“这大盛看似繁华,却是一个骨子里烂透了的地方,跟后胡简直没法比。我们的君主,才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王。即便遭遇了我的背叛,他还是选择了原谅我。所以……我培养并选中了仙姑,让她代替我在宫外行事。”

“我第二个儿子出生的那天晚上,我将产婆和宫里的人全都换成了我自己人。孩子出来以后,我就将孩子交给了仙姑。其实所谓的鬼儿子消失什么的,无非是所有人联手演的一出戏罢了。”

“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给仙姑?”白优对于她这个行为十分不解。

“与其等他长大后要被他父亲玩弄,不如让他用自己的生命来诅咒这个狗皇帝。有哪个母亲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活在地狱?”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送他去死,那去地狱不是更快?

丰逦看到了白优眼底的不解,狂妄地笑着,“怎么?觉得不可思议?更离谱的还在后面,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可以弄走那么多的皇嗣?你们以为那些过继给我的孩子是为什么消失的?因为都被你们眼中的明君给玩坏了……”

“他需要鬼儿子这个情况来帮他隐藏他的秘密,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他能纵容皇宫闹鬼而迟迟处理不了?鬼儿子哭泣的时候,其实根本不是程妃,而是他的孩子们在哭,玩废了,他就将孩子交给我来处理。亲贤阁……就是这个畜生泄鱼的地方。”

“那些已经被他摧残的不成人形的孩子,你以为他们真的想活着吗?我把他们送到枯死洞做风水局,都是为了救他们。只要这后宫再无子嗣,就不会有孩子再受伤了。”

白优冷笑起来,她这些扭曲的理由根本让人无法信服,“送他们去死,这不叫救。还有,为了你的风水局,那些无辜平民的孩子又凭什么要牺牲?不要把自己说的多伟大,你和盛帝,是一样的。”

“是一样,那又如何?想成就大业,不死人怎么可能?用这些人来换更多的人,这是值得的。大盛没有子嗣,这大权终究要落到外人手中。我告诉你们这些,无非是想你们好好看看,你们衷心守护的帝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畜生?大盛在他的手上,早就该完了。”

宋从极淡淡开口,“你说错了。”

“嗯?”

众人的视线落到他的身上。

宋从极语调平和却无比笃定,“宋家,忠的是大盛国,是这整个国家,而不是某一个人。”

所以——若谁想动摇国之根基,宋家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无论是谁。

甚至就像是白优之前说的那样,杀了帝王,令拥新帝,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白优急忙看了一眼四周,宋从极这句话可谓大逆不道。

还好周围全是自己人。

今天的这个秘密太大了。

一旦公开……那后果……简直比没有子嗣还严重。

尤其谁也没想到,她是敌国的细作,今日不管丰逦结果如何,盛帝的这个秘密……恐怕也保不住了。

宋从极的这一句话,某种程度来说,是提醒,也是表态。

甚至……白优猜他脑子里可能都在思考她前几天说杀了皇帝,令拥新帝的事情。

白优又想到了之前那九死一生的卦象,她不想他陷入这样的险地里,不管是因为时霓,还是因为这狗皇帝。

她下意识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宋从极回眸,迎上一副担忧的面孔,不由得一怔。

丰逦看着面前两人在这里眉来眼去,宋从极身上的冷冽,在白优的面前一点点淡了下来。

她倒是希望宋从极真的发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一点都不想看到白优把他拉住,于是,故意开口道,“作为抓到我的奖励,我就告诉你们一个你们最想知道的秘密吧。”

说着,她看了宋从极一眼,“能够追到我的身上,想必你还在查三年前时家的死吧?”

宋从极转头,眉眼渐冷,“是。”

丰逦:“三年前,是我下令杀的时家,人也都是我派去的。”

“为什么?”

“怪只怪他们多管闲事。”

白优:“之前你安排盛帝与我的事情,就想挑拨宋家与陛下的关系,让我来猜猜,三年前,也是这样吧?”

“你倒是聪明。三年前,宋将军身死,宋家叛国,这本是可以将宋家彻底扳倒的机会,偏偏时家要来掺和一道,时清那个老东西不入后胡也就算了,孙女还要嫁到宋家。这道婚约,导致盛帝那个怂包根本不敢再动宋家,所以,他们必须死。”

白优心道不妙,回头一看,果然……宋从极的脸上已经难掩愧疚了。

白优之前就知道的,宋从极一直就觉得时霓是因为要嫁给他才会死的,现在听到丰逦的话,那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时家,是用自己的命,换回了宋家。

这丰逦简直就是在故意逼他造反一样。

白优想对他说,根本不是的,他不要自责。

可是,她现在是白优,又有什么立场说这个话。

白优瞪了丰逦一眼。

丰逦无辜地笑了笑,对白优说了一句口语,“看吧……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白优:“……”

作者有话要说: 白优:……艹,这是要逼我主动掉马啊……

白驰:忽然好奇安王……还好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