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婇的脸瞬间就白了。
宋从极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白优恐怕并不是不解释,而是……不能解释。我十分肯定,南婇公主这一次,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关押。”
盛帝和南婇同时陷入到沉默里。
宋从极却像是罗列南婇的罪状一样,继续说道:“私自在宫里设刑,抓捕朝廷要员,阻碍天玄司办案,捏造不实真相……公主,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南婇怔住了,半天才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对她用刑了。”
宋从极:“白优身上一共挨了二十一鞭。”
盛帝愣了一下,“什么二十一鞭?”
“公主打了白优二十一鞭。”
南婇急忙反驳:“胡说,是他们这些奴才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宫人:“……”真是非常不要碧莲。
宋从极:“她手上有陛下亲赐的扳指,区区几个奴才怎么可能敢动她?”
“宋哥哥,你偏心,你为了她什么都说是我做的。”南婇委屈地又哭了起来。
宋从极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扭头,用剑指了指那些宫人:“你们说。”
“是……是公主要我们审讯她,白小姐不承认偷东西,公主……公主就用鞭子抽了她……”
宋从极终于看了她,”……所以公主……你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南婇恶狠狠地瞪了宫人们一眼,想说什么,宋从极直接打断了,“偷盗与关押一事涉及白优,她还在昏迷,既然公主咬定她有罪,那不如等她醒了再做定夺,但你伤我天玄司的人,这便是我能做决定的事情,我们就先算算这21鞭,再说其他。”
南婇:????
“宋哥哥,你想做什么?”南婇心里漫起一股巨大的恐惧,缩到了盛帝的身后。
她从来没想过,宋从极居然真的,敢……对她出手?
宋从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在场所有人却感受到他整个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愤怒。
“她无故受了多少伤,你便赔多少,很公平。”
南婇抖了起来,拉着盛帝就嚎啕大哭,“父皇!我……宋哥哥要打我……”
“这……宋爱卿,南婇还小,哪里受得住天玄司的惩罚,小惩大诫就算了吧?”盛帝到底有些不忍心自己的女儿真被打,和宋从极商量道。
宋从极不肯退让,“陛下,天玄司有天玄司的规矩,还请你不要插手。”
盛帝:“……”
“父皇……救我……”
“爱卿啊……”
忽然,一道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人,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吧。”
众人闻声怔了怔,回头,只见白优浑身包着各种各样的纱布,缓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盛帝看到白优伤痕累累的样子吃了一惊,“你怎么成这样了?”
白优看向南婇:“陛下不如问问公主?”
本以为死了的人,现在忽然出现在面前,南婇心虚地缩在盛帝身后不敢出来。
宋从极扭头,宫人们还没等他指就急忙说道:“牢房失火的时候,白小姐找到了烟囱救我们出去,但在最后关头,公主砍断了白小姐的绳子,她从烟囱口坠了下去……”
“……”
盛帝难以置信地把南婇拉了出来,“南婇!是不是真的?”
南婇被宋从极吓完,这会儿又被盛帝吓,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但显然还在找理由推辞,根本就没打算承认。
宋从极走过来扶住她,白优对他小声道:“大人,交给我吧。”
宋从极顿了顿,“好。”
白优走到盛帝面前,“陛下,我和南婇公主之事其实很简单,她说我偷了东西,所以强行把我带走,其他无非都是想借此机会弄死我的理由罢了。”
南婇听到这句话,终于停下哭泣,反驳道:“你胡说!明明就是你偷了东西,不然我怎么可能抓你?”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白优冷笑,“证据呢?在哪里?”
“谁知道?”
“那公主何以人为是我偷的?”
“那个时候就只有你一个人在太医院。”
白优看着她,“我要是能证明我根本没偷,公主打算如何?”
南婇想了想,“呵,你要是能证明你是清白的,本公主任凭你处置。”
“好,公主最好记住自己的话。”
白优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天相,“给我拿一盆水来。”
片刻后,天相端着水进来了。
白优将水直接泼到了南婇的身上。
南婇都被她泼的懵了,“你干什么?”
白优徐徐道:“查案啊。”
盛帝也疑惑地看着白优,“泼水的意义是什么?”
“找到天蚕果的下落。”
说完,白优扭头再次说道:“在她梳妆台下面。”
天相应声,当即带着人去了。
不一会儿,他手里蹲着一个盒子回来,赫然就是天蚕果。
南婇一张脸被气得通红。
盛帝更是难以置信,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自证清白了?
“你怎么知道在那的?”
白优:“天蚕果乃是进贡的圣品,气味绝非寻常,公主想要诬陷我,势必会将此物小心收好,甚至反复检查,身上自然就会留有气味。刚才那盆水,便能将多余的气味祛除,只留下最重要的那一味。而在这些味道里,还混杂着淡淡的胭脂香气,如果只是身上的味道,刚才那盆水足以去掉。但混杂在天蚕果里的味道,却不容易祛除,除非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些……”
盛帝恍然大悟,“所以你确定是在她的梳妆台下?”
“是。”
“陛下,现在可以证明是公主诬陷我了吧?”
南婇公主眼看着被识破当即大喊起来,“不是的,我……父皇,我也是被骗了的,是吕太医说有人偷了天蚕果,让我去抓贼人的。”
宋从极眼皮抬了抬,挥手,吕太医立马就被抬了起来。
此时的他浑身是血,显然被天玄司好好的慰问过。
吕太医一进来,看到宋从极抖得更厉害了,根本不理会南婇的示意,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颤颤巍巍地说道:“……公主……公主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让把我天蚕果偷给你,然后又让我把太医院的人都支走的……你怎能嫁祸给老夫啊……”
南婇:“……”
白优看着盛帝,“陛下,南婇公主先是找吕太医偷走天蚕果,然后趁着我去的时候又冒充禁军将我带走,甚至为了逼我承认是我偷的还对我用刑……这一切种种都说明南婇公主想要将我置于死地。”
“你胡说,我杀你干什么?”
“那公主故意剪断逃生的绳子将我推入火坑,难道还不够说明吗?”
“……”
一切已然说的清清楚楚,无论南婇怎么狡辩,人证物证都已经放在了面前。
白优等着盛帝的回答,但看得出来他还在犹豫。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事情恐怕并不是第一次见了,甚至因为见得太多,所以都已经习惯性的维护了。
但是,事情发生在白优身上,她今天是一定要盛帝给一个了断的。
所以,她跪了下来,字字珠玑地对盛帝继续说道,“陛下,栽赃,嫁祸,诬陷,恩将仇报……这些都是公主全部用在我身上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她对宋司主的爱慕,但我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盛帝眼皮松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