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一早应该离开东乡了,至于去哪,我也不知道。”张庭玉低下头小声说:“我只听他说青洲出大事了,可能,是去青洲了吧。”
苏芷本来还想找张大人问个究竟,但听张庭玉这么一说,她不由熄了念想。
原本还以为能从那个莫名的漩涡之中退出来,现在看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如水上的浮萍一般身世飘摇,根本无法左右命运。
她本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想过安稳的日子,奈何却屡次被卷入权势争斗这块泥沼之中,越挣扎就陷的越深。
随着张大人的离去,她的日子看似又归于平静,但苏芷明白这不过是短暂的安稳罢了。
即便如此,该做的事她仍然没有放下。
这天,她正带着张庭玉在暖棚里查看菜苗有没有出芽,突听得李三娘来报说有人闯进庄子抓走了黄小娥母子!
“当真是上次你再码头遇到的那帮黑衣人干的?”苏芷难以置信的问:“他们怎么会知道娥姐一家在这里?”
李三娘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苏姐,现在我们该什么办?”
“你快去书院通知铁三哥!”苏芷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问:“等等,你可看到他们往那个方地去了?”
之前李三娘跟这些交过手,后来不敌被打伤,才想到找苏芷报信。
“我在他们的马车上丢了块万里香,待会找一条土狗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李三娘回头得意的说:“这万里香还是我爹临行前特意给我调制的。”
听他这么说,苏芷暂时安心下来:“走,我跟你一起去东陵书院。”
一想到正儿才几个月大,而李家人千里迢迢的追杀黄小娥夫妇这么久,她心里就十分不安。
当他们一路疾行来到东陵书院时,却被告知铁三儿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至今未归!
苏芷不死心给看门的老头塞了几个铜板:“你真的确定铁教习出去了?我们找他有急事,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去哪了?”
那老头收下铜板后热情的说:“这位娘子,铁教习早上真的出去了,不过,他是被一位身着灰色道袍,须发皆白的道人一起离开书院的。”
张大人?
苏芷心里十分疑惑:他来找铁三儿干嘛?
正在发愣之时,只见山长一脸慌张奔过来,看到她急急问道:“苏娘子,你也是来寻穆行的吧?”
“他没要东边那个小院呆着?我刚刚亲眼看着也进去了。”李三娘听他问起穆行,不由脱口而出。
山长松了口气道:“这就好。那你们前来——”
“我们来找铁教习的!”苏芷神色焦急的说:“铁夫人跟正儿被人虏走了。刚才门子说他一早就出去了,现在又要麻烦您了。”
闻言,山不由沉下脸:“到底什么人竟然这般丧心病狂,连人妻儿都不放过!?”
“我有办法找到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李三娘十分肯定的说:“只是须要一只狗带路。”
狗?
山长一脸疑惑的看着她,李三娘只得把千里香如机引狗寻物讲了一遍。
听明白之后,他当机立断让门子把书院后门栓着的那条狗牵来,同时,又让身边的侍童回家找几个家丁过来。
既然要上门要人,必须得带上人手才行。
很快,一行十几人循得狗儿走过的路来到一处新起的大宅外面。
“我记得这里去年还是一片荒地,没想到这么快就起了座宅院。”前头牵着狗的老管家回头请示山长:“老爷,我们这就敲门进去?”
李三娘手里拿着一根细木棍从大门缝隙里轻轻撩拨几下说:“敲什么门,我们应该以彼之道还之其身,直接闯进去要人!”
山长看向苏芷,只听她十分干脆的说:“三娘说的对,我们这就进去找人。”
说完,便率先揣开门冲进院子里。
一进大门便看到一辆崭新的马车停在院子正中间,但院子里却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宅子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是啊,铁夫人母子去哪了?”“三娘,你确定她们母子被绑上上这辆车了?”……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之时,院中突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