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师父,呃,其实,我今天也听说了南街发生的事儿,不如,待儿给你讲讲?”苏芷急忙出声道。
此刻天已完全黑了,林先生的脸隐在暗处,看不到丝毫表情,只听他云淡风轻的吩咐白小二:“你这两天帮忙关注下官府的动作,另外,你儿子三天内最好不要见风。”
“师父,您可真厉害,连人都没见着,就能给人治好病——”送白小二离开之后,苏芷刚一开口就被林先生打断:“说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不是能算出来吗?”苏芷有些无赖的说:“哪还用得着我再说一遍?”
“你真的以为劫难没有了吗?”林先生轻轻咬一口面饼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芷本来松懈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师父,你刚才不是说——”
“命运无恒定,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变化。”林先生随手递给她一块面饼:“我只看出你今日出门往南会有一劫,但没想到竟然会惹上官府。”
苏芷紧握着手里的面饼,惶然应道:“是的,我不但惹上了官府,还闯下弥天大祸……”
听她把今日发生的一切简单的说完之后,林先生目光幽亮的盯着她:“那些自卖其身之人真的是看不惯黄大人强抢你二人,才发生的暴动?”
苏芷有些心虚的应道:“恩,他们本来就跟官兵起过冲突,被刺伤好多人,可能本来就怀恨在心吧。”
她把利用那阵冰雹擂响天鼓之事隐去未讲,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林先生解释这事儿。
“真是这样?按说黄起才上任半个月,就已激起如此之深的民愤?”林先生虽然有些质疑她的话,但也没有再问,只是叮嘱她这两天不要出去。
第二天一早,白小二送来一套做饭的锅碗瓢盆的东西:“先生,这都是些日常用的着的物什,您师徒先用着,还有什么要置卖的跟我说声就行。”
“把这些东西算钱给白小哥儿,这些个铁器挺贵的他挣个钱也不容易。然后再给他一串钱帮咱们买点米面粮食。”林先生忙叫苏芷拿钱给白小二。
“这套铁器是我兄弟在矿上拿回来铁石料打的,家里有好套呢,反正也用不着就给您拿来了。”白小二连连推让,最后,苏芷强行塞给他一把铜板,又被他分出大半来放回桌子上。
见状,林先生十分高兴招呼白小二坐下,故意支开苏芷去打理厨房:“先把这些东西弄灶间安置好。”
“白小哥儿,你跟我说说昨天南大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见苏芷离开正房,林先生压低声音问道。
待苏芷把厨房一应东西安置好之后,抬脚刚跨入正房,只听林先生语气凝重的说:“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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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 } 无弹窗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苏芷停住脚步,神色凝重的看着他问:“是不是你姐夫——”
“他死了。”黄小二低下头恨恨的说:“他家里那个死女人非说是我们家人害死他的,要报官抓我们,最可恨的就是姐夫收的那个贱人,一口咬定他是吃了我家的东西被毒死的。姐姐怕牵连到我们,就——承认是她害了姐夫。”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十分激动的说:“可她根本没有害姐夫!绝对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
苏芷实在有些想不通,这家人怎么会拿儿子的性命来陷害儿媳,若说是那小妾所为,那就更不可能:身为妾室一生都系在男人身上,怎么会这么蠢的下手害他?
她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应声,只听黄小二接着说:“见姐姐被逼认下杀人之罪,李家人便要父亲签下姐姐的卖身契,肯定想害死她给他们死鬼儿子陪葬。”
“他们为什么不报官?”苏芷不解的问:“既然认为儿子是被人害死的,怎么不让官府来查明?”
黄小二吃惊的看着她:“哪家愿意惊动官府?再说了,穆姐姐,你也看到了那个黄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指望他手下能查得出什么?”
想到今天的遭遇,苏芷心里直打冷战:仅上任十几天,就敢这样光大化日公然强征民夫,强抢民女,这个黄大人新官上任的黑火烧的真大啊。
想到自已眼下的处境,苏芷叹了口气说:“小二,你姐姐的事儿,我真的帮不上忙。很感谢你今天仗义相救,”
“不,不用客气,穆姐姐,我知道救谁都没有用,毕竟李家姐夫死了,他们肯定会要个说法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双手覆面哭起来:“我,我只是不想看着姐姐——”
见他抽噎的说不出话来,苏芷忍不住鼻头一酸,轻轻拍拍着他的背: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自已现在还囹圄。
哭了会儿,黄小二抹把眼泪儿抽噎着对苏芷说:“穆姐姐,我,我娘她身子弱,这回没跟着来。她一向揪心姐姐又多疑,要是回起你来,就说姐夫治好了,什么事都没有。”
苏芷郑重的点点头安慰他说:“没事,李家也许只是想留住你姐姐而已。”
其实,对于李家要黄掌柜签女儿卖身契之事,苏芷也颇感蹊跷:按道理说已认定她杀子,不应该报官砍头泄愤?纵然不想沾上官府失名声,也一定会让好偿命的吧?
如今她自身难保,自然也没心思深究黄家的事儿。不过,黄小二的救助之义她在心里记下了。
跟黄小二分别之后,她不敢在外多逗留,立刻小心的往小院而去。
“你回来了?”苏芷一打开院门,就看见林先生端坐在大开的堂屋正中,神色严肃的看着她:“恭喜你逃过一劫。”
苏芷身子一顿,不由张大眼睛看着他:“师父,你都知道了?”
他们现在租住的院子位于南阳城西北角,离人市有三四里路的距离,今天的发生的事不可这么快传到这儿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