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地发声道:
“周知砚?”
抱住她的青年一边小心翼翼地抓着她的手,一边无奈地先应了声,转而问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那只手还在输液呢。”
黎遥的鼻子下一秒就酸了,她不肯伸展开自己蜷缩起来的身体,但是同时,又没有反抗男人的力气,两人在床上僵持着,谁都没法更进一步。
周知砚不敢变化自己的动作,只能以这样一副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搭着黎遥的手。
黎遥抬头看去,她看着青年白皙的,血管青筋清晰的手腕。
那只手平常一般都会比她低个几度,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对方很温暖。
但是小姑娘还是很委屈,她紧紧地抿住了唇,不发一言。
周知砚像是有些明白了什么,他轻轻地把黎遥的手放在被子上,紧接着贴近了女孩子的耳朵。
黎遥只感觉到有股热气擦着自己的耳廓弥漫:
“我准时赶回来了,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九分,生日快乐,黎遥。”
他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小姑娘的回应,只能边把对方抱紧,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我明天——不对,应该是今天了,我给你定了蛋糕,你之前说想吃千层巧克力和提拉米苏,我怕你选择恐惧症犯了,所以定了两个,前天上映了一部你想看的电影,等你睡醒了,有精神的话我们就去看……”
他顿了一下,转而叹了口气:
“怎么就生病了呢?张伯联系我的时候,我很担心。”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供两个人看到的小夜灯,所以周知砚看不见黎遥的神情,他没有得到回复,却发现自己怀里的身体正在慢慢发抖。
周知砚迟疑了几秒,试探着伸手,去摸黎遥的脸,只摸到一手泪水。
“黎遥?”
青年这时候才慌了起来,他把女孩子放回床上,紧接着坐起身来: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张伯……”
小姑娘无声地伸手,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拉住了周知砚的衣角。
周知砚的声音就此停下,他慢慢伸手,用两只手拢住了对方的手,他压低了声音:
“怎么了?”
黎遥张了张嘴,轻声道:“冷。”
她吸了吸鼻子,只感觉嘴角都是咸的,但是她没有想要擦掉的意思,只是很难过地无声继续哭。
她感觉到周知砚放开了自己的手,她还没来得及挽留,身边的床就轻了一块。
小姑娘无声地哭得更凶了。
但是很快,周知砚走了回来,他拿着热毛巾,轻轻地帮她擦了脸,转而蹲在床的旁边,显然有些不安地握住了她的手:
“很不舒服吗?我刚刚打了电话给张伯,他说他很快就到,你再坚持一会儿………”
黎遥慢吞吞地摇头。
她一直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吃再苦的药也不会想哭,但是就在刚刚,她听着周知砚温声安慰自己的声音,突然感觉自己的那一点点委屈被无限放大了。
黎遥本来想忍耐下来,但是很快,却发现眼泪决堤,根本无法快速地忍耐。
她抓住了丈夫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哭丧着一张脸和他说:
“好冷……”
周知砚把热毛巾压在了她的脸上,很快又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