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头皮更麻,恨不得即刻叫他快滚,目光一偏,触到床头放的花瓶——不知叶青时从哪儿淘来的旧物,细颈薄肚,釉色颇有前朝古韵,瓶内插花由叶青时每日替换,今天是一丛木茼蒿,深深浅浅开得正盛。
为数不多的良心重重跳动,清溪摸了摸胸口,干巴巴地说:“你来太微山这么多年,我连你生辰都不知道,现在就想问问。”
叶青时一怔,旋即失笑:“我都忘了……不要紧了,我在昭阳城时从不过生辰的。硬要我说,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
清溪却不依不饶,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青时拗不过她,只好遂她的意:“若是非要说,就当是今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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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好!那就是今天!”清溪一蹦而起,“你等着,我给你过个生日,权当是补以前的——嗯,就从做长寿面开始吧。”
她向来说到做到,所幸还记得瀛玉当年手把手教出的手艺,花费时间倒是更长,和面时太阳刚有西斜的颓势,一碗面出锅,已然月上中天。
她兴奋地把热气直冒的面端到叶青时桌上:“好了,快尝尝吧。”
叶青时依言挑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好吃吗?”
叶青时欲答,清溪却慌忙阻止他,“不不不,先别说,长寿面是一整根的,不能咬断。你先吃,吃完再说。”
叶青时笑笑,低头继续吃。
清溪的手艺依旧是那个平平无奇不咸不淡的样子,因这回一碗所需的面是一整根,面团落到她手里,搓得粗细不匀,有些地方粗如好几根面条黏合,有些又细得摇摇欲坠,叶青时仓皇塞进嘴里才不至于就此断开。但他认认真真吃完,从盘曲的面到刻意敲进去的鸡蛋,连汤底都一分分喝尽。
他抬起头,清溪托腮坐在他对面,瞳中蓄的不知是乌浓携雾的夜色,还是长寿面冒出的热气,竟隐隐漾着层水光,一打眼还以为是积在眼眶中的泪。
她问:“好吃吗?”
叶青时略作犹豫,在良心和哄清溪开心之间选择了后者,他重重点头:“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