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瞎凑热闹,抢了颗喜糖塞叶青时手里,扭头问边上抱着孩子的妇人:“好大的手笔,这是哪家迎亲啊?”
“还有谁,就是郑家和宋家呗。”妇人轻轻掂着怀里吃得喜笑颜开直冒鼻涕泡的孩子,啧啧道,“郑家有钱得很,宋家也不差,你看后头这一排嫁妆……喜糖才多少钱一把,可不得使了劲往外抛吗。”
“是吗?可我之前听说,两家的婚期定在明年。”
“这我哪儿知道?许是郑家越看宋小姐越满意,横竖都下了聘礼,早些接回家,也好了一桩心事。”妇人忽然警觉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上上下下看了清溪几眼,抱紧孩子,“姑娘不是玄黓城人吧?”
“游方人。”清溪展颜一笑。
再一转头,一股甜香钻入鼻腔,叶青时不知何时剥了糖纸,指尖和微微泛黄的饴糖间隔了层胭脂红,越发显出温润如白玉的肤色。
他扬手递过去:“吃糖。”
清溪无从下手,一低头衔了剥得光秃秃的饴糖,边嚼边说:“往前边走走吧,我还没见过新娘下花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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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 观礼的队伍本就顺着花轿移动的方向往前走,两人顺着人潮往前挤,挤到郑家门前,花轿上已经射满三箭,喜娘连连夸郑林箭术卓绝,说着吉祥话扶新娘下花轿。
新娘让红盖头蒙着脸,怀抱吉祥瓶,绣着鸳鸯蝙蝠的裙裾下露出一双镶着明珠的鞋尖,由左右两个喜娘扶着向郑家大门走。
门口锤布石上放着马鞍和制钱,新娘踩着碎步,在喜娘的帮助下一脚跨过,另一脚尚未落地,其中一个喜娘迅捷地抽走了马鞍。
“好!”
人群中爆发出响亮的喝彩声,受喜气感染的人纷纷鼓掌,起伏如雷鸣。
新娘似乎被惊到了,下意识地循声回头,碰巧弯腰抽马鞍的喜娘还没起身,那个瞬间红盖头因风飞起一角,恰好让清溪瞥见新娘的脸。
浓白的敷粉、艳红的胭脂,抹得看不出年龄,颊上却带着稚嫩的奶膘。
不是宋宝珠。
“……不好。”清溪掐指,“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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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意思是,那新娘并非宋小姐?”叶青时推开眼前破败的门,掩住口鼻避开喷涌出来的灰尘,“那是谁?”
“肯定是位宋小姐,但不是宋宝珠。”清溪一脚踏进院内,示意叶青时跟上,“那天我见宋姑娘心神不定,怕她一时想不开,在她腕上下了寻踪咒。”
满地灰尘,清溪踢了一脚,鞋尖前的东西骨碌碌滚远,“啪”一声撞到影壁上裂开,从中掉出个圆滚滚的黑色小球,蛀得看不出蒙尘前是什么。
她绕过挂满蜘蛛网的影壁,主路尽头是断了一半的二门,门角摆了只不知从哪儿摔过来的铜盆,瘪而歪斜,可怜兮兮地积了小半盆的灰尘。
清溪一脚跨过,快步行至小院正中,松开一直掐着的手指:“就是这里。”
叶青时环视一圈:“可这里实在不像是能藏一个人。何况此处离玄黓城两百里,宋小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到的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