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的眉心狠狠地蹙了起来,他身子一抖便将翅膀收了起来,古怪地看着情绪极其不稳定的宁民,“他怎么怪怪的。”
“好像疯了,”白墨的眼角沾了一丁点儿的血渍,配上他艳丽的唇,整个人像是从森林中走出的精怪。
可惜这个精怪下一秒就原形毕露了,白墨呲着牙一拳砸在了宁民的下巴上,“装疯卖傻?”
宁民瑟缩着蜷起身子抱成了一团,下巴抵在膝盖上,喃喃道,“好多人,吃人吃人……好吃的。”
黎沐一个不设防被抽风的宁民抓住了脚踝,他嫌恶地一脚踢了过去,挣脱开来却发现脚腕上被挠了一道血痕,“嘶……”
“疯了也是罪有应得,”黎沐冷冷的瞥了宁民一眼,勾着白墨的手指问道,“他这样的还能有救吗?”
“卡江部落以前有个疯了的兽人,到死都是疯的。”白墨眼尖地瞧见了黎沐脚腕上的伤口,恼火地给了宁民痛快的一刀。
宁民抽搐着咽下了气,黎沐别开脑袋,不解,“他怎么莫名其妙就疯了,不会是被季明刺激的吧?”
“他疯掉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季明,应该没错了。”白墨挑开角落里的兽皮,一股子恶臭险些让他吐了出来,他一把捂住黎沐的眼睛将对方抱了出去,不着痕迹地打断黎沐的好奇心,“不能让季明逃了,咱们得赶紧去追,斩草要除根。”
黎沐赞同地点点头,然而他们将白鸡部落翻了个遍,连个一根鸡毛都没有找到。
“找到季明了,”白力匆匆来报,表情复杂地补充道,“他已经死了,你们还是不要看了,死状太惨了。”
黎沐不在乎地摆摆手,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一具尸体不成?
“他的半个脑子呢,呕……”黎沐没忍住呕了一声,忙不迭看看白墨的俊脸洗洗眼。
“让你别看还非要看,”白墨气笑了,下半场就抱着萎靡不振的黎沐将白鸡部落的人清点了一下。
黎沐颤着眼睫伏在白墨的肩上,偏头哼哼唧唧地犯恶心。
白墨心疼地抵着黎沐的额头蹭了蹭,草草交代完带着黎沐去洗澡了。
“我感觉……”黎沐舒服地泡在温水中,欲言又止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乖宝?”白墨的下巴抵在黎沐的发顶,两双长腿交叠着缠在一块,他拨了拨黎沐的小叽叽。
惹得黎沐又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
黎沐牵着白墨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满怀期待地圆瞪着狗狗眼,乖巧极了,“你摸到什么没有?”
“又饿了?”白墨摇摇头,捏起黎沐肚子上的一块肉,笑话道,“你还没吃饱,腹肌都撑没了。”
黎沐砸吧了下嘴,决定先不告诉这只傻老虎了,他欢快地扑腾了两下水,眼瞅着血色在水中蔓延开来,他就知道坏菜了。
乐极生悲了草,黎沐手脚并用地往浴桶外爬,心虚地觑了一眼白墨的脸色。
傻老虎一把扣住了黎沐的腰,将人拖了回来。
他的眼睛锁定了黎沐正在渗血的手腕,不爽地磨了磨牙,一字一字地往外吐,“你,你,我就感觉哪儿不对劲,你骗我,你还说是什么血藤的解毒效果!你现在胆子可真大了,你太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了!有人发现了怎么办?!气死我了!”
“没有人看到,我让尘给我把风了。”黎沐水润清亮的大眼睛泛着水汽,他咬着唇解开了布条。
“等等,”白墨红着眼眶将黎沐的手腕抓在手里,轻柔地给他的伤口哈着气,口是心非地说道,“疼死你得了,都黏在一块了,扯都扯不下来!”
噼里啪啦的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在洗澡水里砸出了坑,黎沐可怜巴巴地遮着眼睛,默不作声地抽噎着。
白墨心慌地抖了抖耳朵,一咬牙低着头将自己的耳朵送到了黎沐的嘴边,哄道,“不哭了啊乖宝,咱们下次这件事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瞒着我,我才害怕呢。”
黎沐的鸦睫被打成一簇一簇的,他鼓着嘴巴嘟囔,“你好凶。”
“我是着急了,我给你咬一口。”白墨就乐意哄这小东西,自己越退让黎沐越娇气,都是自己惯出来的!
黎沐哼哼唧唧地叼着白墨的兽耳吸溜了两口,这就算是和好了,他软乎乎地认错,“我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这次是我不对,情况紧急嘛,不该瞒你的。”
“下次放风找我,安全可靠。”白墨笑着咬住黎沐的鼻尖,“别人我不放心。”
白墨将黎沐搓得干干净净地抱了上来,亲手给他穿好衣服,“我还得去安置那些投降的兽人们,今晚别等我了,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