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行事全凭他心情,无论是诅咒师还是咒术师,只要不在他面前做出不符合他喜好的事情,哪一方都无所谓。
摸清楚这一点的咒术界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
前段时间莫名开始的咒术师辞职浪潮也平息下来。
只是苦了仅剩的一名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
“我最近也有麻烦的事啊,别再塞给我了。”九十九由基满脸不爽地挂断电话,把对方未尽的抱怨和任务掐灭。
这事搞得——
九十九由基靠在机车背上,面对着不远处的海面长舒一口气,麻烦大了。她单手托住下巴,食指无意识地在脸颊上轻点两下,接下来,那些人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
伏黑甚尔可能是最先知道高层那群人做了什么事的人。
他看到他们将死去的人从彼世抓了回来。
五条凛死后的尸体并没有装进棺材入土为安,也没有火化,而是一直被冰封在冷库中。
现在他被取出来了。
“这就是你们想出来的办法?太蠢了吧。”伏黑甚尔曾经见过一面的男人神情不屑地走到五条凛的尸首面前,手上却轻柔地从他颧骨上划过,点了点还结满冰霜的额头。
被嘲讽愚蠢的五条族老皱了皱眉,没有说反驳的话,只是岔开话题,“做好你该做的事便好。”
“知道了。”琥珀随口应道,他伸手想将人带走却被拦住,“什么意思?”
族老不容质疑地按住他的手,浑浊的眼中闪过阴狠毒辣的光芒,语气狡诈地说:“等你做好准备以后,就在这里进行‘传承’。”
啧。琥珀冷笑出声,他没多做坚持,一口
应下,“好啊,你们就等着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
其他人也很快从寒冷的冰库中出来,坚固冰冷的大门缓缓合上,将五条凛的躯体重新关回到黑暗之中。
伏黑甚尔站在黑暗之中,他的视力并没受到丁点干扰。
五条凛浑身□□躺在冰床上,双眼紧闭,整个人保持着停止呼吸的样子。颈部的伤口冻住了,留下一个空洞、黑乎乎的大洞,伤口边缘被冻得锋利但脆弱。
伏黑甚尔伸手触摸上去,手指不出意料地穿透身体,于是他收回手轻碾两下重新放回身侧。
他记得五条凛的体温一向是偏低的,虽然伏黑甚尔感受不到温度,但是他肯定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冰冷。
所谓的“传承”在几天后进行。
冰库里用特制的朱砂和墨水绘出从未见过的符文,以冰床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地上后四壁都是密密麻麻的红黑两种颜色交织而成的古怪图案,乍一眼看去像是一条首尾相衔的巨蛇。
冰库里只剩下两人,其他人都退到门外,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要结束了啊。”琥珀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话,然后把羽织脱下,腰间的刀也接下来一并放到五条凛手边。
他的手指上还沾着红黑色的颜色,除去让人准备的东西外,里面还参杂了他的血液。
长刀出鞘,琥珀随意地用刀刃在手腕上抹了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很快喷涌而出。他将伤口贴在五条凛的唇上,鲜血很快顺着嘴角和脸颊滑落到病床上,模糊了符文的笔迹。
三天三夜后,五条凛从冰库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琥珀留下的羽织,腰间挎着熟悉的长刀,淡漠地和等候在外的人打招呼,“早啊。”
五条凛接替了琥珀的位置。
事出突然,这次的传承是不完全的。运气差一点的话,不仅人没就回来,说不定还要大上一个。
好在琥珀赌赢了。
因为没有按照正确流程进行施术,传承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意外,但五条凛并没有表现出
来。
除了累积数十代、数百上千人的咒力外,庞大的记忆也一并传输到了五条凛的身体中。
明明他从未经历过那些事,数百年前的滑头鬼、甚至是上一代六眼和影法术的拥有者时不时浮现在他眼前。
五条凛有时会把那些错当成自己的记忆。
可五条家的人并没有给他梳理的时间和机会,不间断的任务和命令如同骤雨般施加到他的身上。
五条凛冷着张脸赶往每一处地点。
如此往复几年,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五条凛遇到了叛逃多年的夏油杰。
最初,他只认出了对方是在名单上的人,本人对他毫无印象,还是夏油杰眨了两下眼睛后抬手对他打了招呼,“哟,好久不见。”
“你认识我?”五条凛皱了下眉。
“算是吧。”夏油杰笑得像只狐狸,“要和悟见上一面吗?他很快就过来了。”
他好心地提醒道:“你现在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走过的行人在路过两人身边时都会投以好奇的目光,一个穿着袈裟,一个穿着白色羽织,看起来像是在出什么cos。
“不必了。”五条凛的手在袖子中收紧,表面上没有半分显露。
庞大的咒力每时每刻都在破坏他的身体,令其皲裂但又很快修复,虽然问题不大,但疼痛没有半分减少。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比如说,先去把那本书拿到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