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来。”五条悟的语气很正经，彷佛一夜之间成长了。
五条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正常的悟，只是干巴巴地回道：“我回来了。”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五条凛试探着问道：“悟没有其他想说的吗？”
对面呼出长长的浊气，再开口时恢复成往日的跳脱，其中还夹杂了肉眼可见的委屈，“凛好过分，我出门的时候都不和我说话巴拉巴拉……”五条悟一口气把近段时间的事情都一股脑地倒出来，根本不给凛开口的机会。
“……”有好几次五条凛想开口，但都找不到接上的空荡，只能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沿等他说完。
五条悟很快就数清了“罪状”，甚至还喝了口水滋润干渴的喉咙。
五条凛听得昏昏欲睡，不清醒地想：真有这么过分吗？
“——不过我知道那不是凛，所以也就无所谓啦！”五条悟忽然降低了音量，轻飘飘的后半句话微不可闻，“……”
——凛能选择留下来实在是太好了。
五条凛顿时清醒过来，头靠在床沿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故意道：“没听清，悟能再讲一遍吗？”
“不要啦！”
挂断电话后，五条凛站起身准备洗漱睡觉，余光忽然看到门外有个踟蹰的身影，他走到门边发现了一个捧着许多绘本的小海胆。
“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两人早就养成了睡前读故事的习惯，每天晚上一到两个，讲完以后惠就会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但是今晚有点不一样，五条凛靠在床头，被子上摊着许多读完绘本，至少读完四个故事了，惠还是没有睡着，强睁着眼睛看绘本上的图画。
“睡不着吗？”五条凛又读完一个故事，他用手摸了摸惠的额头，还是说要把前几天的份额也补上？
伏黑惠固执地摇摇头，表示自己还坚持得住，用手指了指最后一本手影书。
五条凛看着他时不时眯起眼睛又用力张开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索性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小声问道：“惠想看兔子吗？”
刚才的故事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五条凛关注着伏黑惠的表情，他明显对带怀表的兔子更感兴趣，听到这句话后也是用力地点点头。
“像这样。”手影书摊开在被子上，五条凛两手上下交叠摆出姿势，橙黄色的床头灯将影子投射在另一侧的墙壁上，真的出现了一只长耳兔子。
“还有蝴蝶，鸟，狐狸……”墙上的手影随之变换。
伏黑惠看看墙上的图案，也试着张开手指摆出手影。
大狐狸旁边出现了小兔子和小狗，两个影子凑得很近，几乎粘在一块。
当伏黑甚尔想起来并最后找到伏黑惠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睡着了。
五条凛的手轻搭在惠的肚子上，而惠也握住他的手指，两人神情放松，呼吸也很平缓，明显是陷入了梦乡。
床头的灯还亮着，甚尔神情冷淡地站在床边没有动，他的影子映在墙上形成巨大的阴影。
大概是光线改变惊醒了五条凛，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眼来人，又很快闭上重新睡去，显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良久，伏黑甚尔伸手关掉了床头的灯，表情在黑暗中晦暗不明。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