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甚尔猜出对方的身份, 毫不见外地在对面坐下,甚至还顺手拿过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也值当您这等大人物亲自走一趟?”甚尔喝了一口并没有尝出什么味,感觉只比白开水好上那么一点。
包厢内只有两人, 谈话的内容不会泄露给第三人知道。
“那么你是答应了?”
甚尔一摆手, “现在有钱又好哄的老板可不好找了,总得让我有个比较才能选择吧?”
五条家主并不意外,通过资料他已经知道禅院甚尔是个爱财的人, 只要开出足够高的报酬,他可以答应任何事。
“你想要多少钱?”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问题。如果所有人都能像禅院甚尔这么识相就好了。
价格不菲的茶杯在甚尔手中翻转, 稍有不慎就会掉在桌子上摔碎。
甚尔撑起脸认真地想了想,“不瞒您说, 我这里有一张副卡, 透支额度没有设置上限。”他笑得连眼睛都眯起来,显得纯良无害,道:“这么算下来, 您给我的钱可不能低于五条凛目前可流动资金的总额。”
茶具瞬间变成碎片射向房间内各处, 甚尔不慌不忙地偏头躲过从耳边划过的碎片, 在对方怒气仍在上升的时刻,他还有心情打趣道:“我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了,可不要砸了我的饭碗。”
“黄口小儿。”五条家主怒极反笑,手中的茶杯在盛怒之下化为齑粉,茶水顺着指缝混合着白色的粉末滴落到榻榻米上。他挺直腰背, 家主的威严一览无余, “真当我不敢杀你?不过就是一名出逃的庶子,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又来了。令人厌恶的嘴脸。
禅院甚尔内心嗤笑,这些人只有在这时候才能做到表里如一。其他时候就像是披着人皮的妖魔,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五条家主也意识到自己和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较真太过掉价, 他用白布擦拭手上的赃物,重新用平静的语调说:“让你消失的办法并不少,现在是给你机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不识好歹。
甚尔收敛起笑意,他明白对方说得都是真的,若是今天自己不做出令他满意的回答,守在门外的那几个人就会瞬间冲进房间将他击杀。
哪怕斗个两败俱伤,对面的人趁他虚弱时斩草除根。
“在我还没彻底离开禅院家之前曾听说过一件事。”禅院甚尔突然转变了话题,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变得戏谑。
五条家主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五条家的六眼,是亲眼见证了生身父母的惨死才觉醒了术式。”甚尔被一双阴婺的眼睛盯上了,针扎的感觉从后背一直到头顶。
杀意在室内蔓延,只要他再敢多说一个字,今天就必定留在这里。
“你想说什么?”
甚尔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露出妥协的神情,“如果是我想的那种情况的话,我马上选择离开。”
“恭喜你做出了聪明人的选择。”杀意被慢慢收回,茶室内又恢复平静。
糟糕。
甚尔表现得依旧很平静,脑中飞速运转,五条家的浑水他是一点都不想掺和了,当务之急是多拿点好处补偿他的损失。
甚尔露出了营业时的标准笑容,提出问题:“既然如此,不知道您需要我用那种方式离开呢?”
“什么意思?”
“我和五条凛当初是签了协议的,若有一方违约可是要付违约金的。”
五条家主还以为是什么事,他整理衣袖,“这你无需担心,我自然会出面摆平。”
甚尔继续说:“如果要乱他心神,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哈哈哈哈。”五条家主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就凭你?”自家的孩子他多少还是知道点,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个小白脸而乱心神,又不是真动了感情。
若真是如此,倒更方便他施展了。
“反正五条家大业大,”甚尔并没有把笑话放在心上,依旧平静地说:“有部分也是五条凛赚的,用他的钱来打发我,和他包养我,同样都是花在我身上,五条家也没有丁点损失。”
这可真是,让他觉得有点意思了。五条家主收起笑意,退让一步,“就按你说的做吧。只要你能按照约定离得远远的,我赠你一件咒具作为添头。”
“若是不成——”
甚尔明白他的未尽之意,一口应承下来,“这您放心,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谈。”
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阴霾。
禅院甚尔走后,手下从门外进来跪坐到家主的侧后方。
“你有什么想问的?”对于最合心意的手下,他向来是宽容的。
“您不担心他回去以后和两位少爷告状吗?”那样的话他们的计划可就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