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中, 郑景昭眼眸微闭,脸上浮着淡淡霞色,皎然如月清雅绝尘。
一个时辰后, 叩门声响起。
郑景昭睁开眼,脸色红的像涂了胭脂, 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深呼吸,刻意压住情绪:“请进。”
门开,顾辛夷走了进来, 她穿着月白色长袍, 长发用蓝巾简单挽起。
朦胧白雾中, 郑景昭隐约看到一双□□动人的眼眸, 还有微翘的唇角。
泡药浴时, 有女子进门,他本能的紧绷脊背, 身体微微下沉,只露出半截雪白的肩膀。
“殿下,该针灸了。”
为避免郑景昭尴尬, 顾辛夷径直走到木桶后。
郑景昭露出水面的皮肤, 白的有些病态, 让顾辛夷想起秋日早晨, 凝在草叶上的冷白霜花。
平日的他,濯濯如春日柳,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华裳之下, 如雪似霜, 背上的陈旧伤痕显得格外狰狞。
在古早狗血文中做太子,委实不容易。顾辛夷想到此处,庆幸郑景曜已经被圈禁在王府, 扑腾不出什么大浪花。
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待太子康复后,再多算计都要成空。
木桶大约有近四尺多高,郑景昭站直身子,腰部以上全部露出水面。
这是他生平头一次,在女子面前袒露身体,冷热交织,胸腔种涌淌着别样情绪。
顾辛夷会不会觉得他不够硬朗,身体过于瘦弱,他的背上有遭遇刺杀时留下的刀疤,看起来是不是很丑。
身为太子,郑景昭头一次为这种琐碎小事烦恼。
水雾氤氲,顾辛夷拿出银针:“殿下,你刚泡过药浴,身体比较敏感,针灸时或许有些痛,还请忍耐一些。”
清泉流淌一样婉转动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撩动着郑景昭心弦。
他点点头,压着嗓子说:“孤不怕痛,有劳三小姐了。”
此时此刻除了道谢,郑景昭不知该说些什么。
顾辛夷非医者,愿费心为他治病,让他非常感动。
郑景昭想过,若他身体真的能变得康健,无不寿风险,他最想做的其实是……求聘顾辛夷为妻。
与报恩无关,报答恩情有很多种方法,他身为太子,无需以身相许。
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心绪,看到她时心生欢喜。她名声受损时,会感到愤怒,想替她伸张正义。
两人交集不多,郑景昭又从未沾过男女之情,之前不懂那些情绪意味着什么。